“轟——”
在第六區人遙望的目光之中,刀光、氣旋和附肢撞在了唐恩義體診所的建築上。
那棟在漫長的幾十年內都是第六區唯一感染科診所的、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多少家庭的低矮建築,外牆隻是頃刻之間便如同玻璃般爬滿了裂紋。
大地震顫,外牆上的裂紋迅速蔓延。這棟在漫長時光和苦難中從未倒塌的建築,在附帶著高濃度汙染的暴力之下,驟然傾塌,如同一名年邁的巨人。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無數煙塵遮擋了一切。
無數第六區人錯愕、震驚、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唐恩義體診所倒塌了。
這棟凝聚了無數第六區人回憶的老診所,就這麼倒塌了。
那些藏著時光和記憶的角落,那些血與淚與歡笑,隨著這棟對第六區而言有著重要意義的建築物一起,被埋葬在揚起的煙塵之中了。
但此刻,沒有人有閑暇憤怒和悲傷。
他們隻關心診所裏的夏醫生怎麼樣了!
黑雨衣不至於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眼見著沒辦法把夏年抓回去了,就直接把人當場擊斃吧!
……
黑雨衣吃力地喘息著,他感覺到自己腦海裏隻剩下心髒鼓動的聲音,就像是在以他的腦膜為鼓麵,用力錘擊著。
他幾乎沒辦法思考,腦海裏那些聲音一直在嘈雜不休,讓他隻覺得又痛又癢,深入骨髓和靈魂,恨不得把自己的腦子都給掏出來一腳踩碎,才能痛快就死。
對了,他要……他要抓人,他要把“夏年”給抓回去,而且必須確保她是活著的。
活著的……活著的……
赤獅……一直在前麵攔著,必須要想辦法越過他……
不,不對。剛才他對診所發動了殺傷力過度的攻擊,很有可能會殺死目標。
可他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他不受控製了?他怎麼不記得自己的大腦有給自己的肢體下過這樣的指令?
腦海中的聲音更加混亂,他的思緒到此便中斷了。
……是的,他
不受控製,他是把被感染弄壞了腦子的刀。所以他需要被控製,他需要被束縛。
他喘著氣,感受著肺部傳來的劇烈的灼燒感,吃力地抬起頭,在一片血色的視野中看向麵前的廢墟。
煙塵散去。
赤色的長發如同火焰般燃起,身材高大的義體人雇傭兵順著遍地的建築殘骸,一步步爬上了廢墟的頂端。
他懷中抱著一個纖細的、穿著白大褂的女孩的身體。後者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懷裏,柔軟的長發從他的臂彎裏垂了下來,幾乎沒沾染到半點灰塵。
確認了女孩的身體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後,赤獅抬起頭看向黑雨衣。
“喂,有點過分了吧。()”????厐?“?厐恏?抗葶????恏??膉?祙葶?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聲調說話。
——太不講武德了!他要是反應速度慢一點,沒準就要交代在診所裏麵了!夏年這個身體出了事,其他馬甲可是要集體打包送回英靈殿的!
……雖然發生這種情況的概率基本為零,但誰都不會喜歡這種危機降臨在自己頭上的。
黑雨衣的動作隻是停頓了一下,隨後他便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般,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赤獅隻能單手抱著夏年朝附近躲閃。然而周邊的建築已經全都坍塌了,根本找不到掩體,想要逃脫更是無稽之談,黑雨衣高頻率的攻擊根本不給他們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