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事多。”釋瑾逸說,轉身走了出去。
左飛理拿著他燙壞的衣服跟著走出來,問:“這個,怎麼辦?”
“能怎麼辦?扔了,衣櫥左邊抽屜裏,你去燙。”釋瑾逸說。
“哦。”她轉身又進了房間。
她打開衣櫥,左邊的抽屜裏都是藍色的校服,她拿出來,一件件熨平。
“不會熨還非要熨,燙壞了怪我嗎?”左飛理小聲說。
她回到房間,床上放著三套校服,她欣喜地拿起,在身上比,然後又放下,跑到釋瑾逸房間,說:“那是給我的嗎?”
“難道我會穿裙子嗎?”釋瑾逸反問她。
她笑得很開心,蹦著跳著又回房間試衣服。
她換好衣服轉身的時候發現釋瑾逸就站在門口,頓時紅了臉,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那你,看到我換衣服了?”
“你沒鎖門。”
“我……我沒鎖門你就可以隨便進來嗎?”左飛理壓著聲音說。
釋瑾逸笑了笑,然後說:“喜歡嗎?”
“喜歡,好看嗎?”左飛理又笑著說,站在釋瑾逸麵前秀她這一身校服。
“隻不過是校服而已,每個女生都會穿。”
左飛理有點失望。
“不過,你穿得比她們好看。”釋瑾逸又說。
左飛理咧嘴笑,笑得眼睛彎彎。
釋瑾逸笑著又走了。
左飛理跑過去關上門。
深冬夜裏,12歲的左飛理獨自一人奔走在小巷裏,巷裏的招待所都關了門,她一家家拍門:“有人嗎?我弟弟生病了,能不能讓我們進去?”
門裏無人理會。
她又拍下一家,無人理會。
媽媽抱著小棋棋坐在角落裏,她跑過來,用凍得通紅的手摸了摸小棋棋的額。
“你別碰他!”媽媽對她吼道,便推開她的手,“你的手太冰,反而讓他病得嚴重,你找到地方住沒有?”
“沒……”她無助的搖搖頭。
“那你快去啊,接著找啊,你想讓你弟弟凍死嗎?你在這兒幹嘛!”媽媽說。
左飛理起身又跑進巷子裏。
巷子裏的人都把她當瘟神一樣,她沒有錢,誰也不肯接待她。
“求求你,開門讓我們進去吧……”左飛理哭著說。
漆黑的房間裏,她睡得滿頭冷汗,“不要推我……不要!”她猛地驚坐起,急促地呼吸。
“你怎麼了?”釋瑾逸打開門跑過來。
左飛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對著釋瑾逸就說:“救救我弟弟,他快死了,他才兩歲,求你……”
釋瑾逸抱住她,她像是癡兒一樣,不停地求救,滿頭是汗。
“你做惡夢了,沒事了,”釋瑾逸對她說,“不怕,你弟弟活得好好的。”
左飛理安靜下來,推開釋瑾逸,看著他,仿佛才從夢中醒來。
釋瑾逸打開床頭台燈。
左飛理將頭埋在雙臂之間,意識到自己做了場惡夢。
“沒事了,”釋瑾逸說,然後拿了紙,遞給她,“擦擦汗。”
左飛理接過紙,擦擦臉,說:“謝謝。”
釋瑾逸起身,想要離開。
“釋瑾逸。”左飛理喊道。
釋瑾逸回頭。
“別走。”她說。
釋瑾逸猶豫了一下,然後坐在床邊。但左飛理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