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撫額無語。
瞧瞧,這京味十足的橫勁兒,還罵人孫子。
兩人就這麼不疾不徐,在雨中開車回家。
“今天降溫了,我中午買了羊肉,晚上吃火鍋,暖暖身子。”蘇眠說道。
“嗯。”
“你要洗菜。”
他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她一眼:“成。別讓我白幹活就成。”
蘇眠聽懂了,抿嘴罵道:“流氓!”
韓沉唇畔也浮現了淺淺的笑。
現在兩人住的,還是蘇眠當初租的那套一居室。雖然老舊了點,可兩個人窩著,就是覺得剛剛好。
車開到家樓下,蘇眠卻意外地瞥見有三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門廊下,正在躲雨。望見他們的車,其中兩人立刻用力揮手。
蘇眠驚喜地笑了,韓沉也笑了。
停好車,蘇眠立刻走下來,韓沉打傘,握著她的肩,走向他們。
“呦!稀客啊!”蘇眠就是嘴賤,一臉驚訝地演了起來,“什麼風,把三位男神給吹來了啊!”說完她就一個勁兒地笑。
別說,三位男神,還真不過分。雖然周小篆的長相,拉低了三人的平均值。但人靠衣裝馬靠鞍嘛,他現在也學乖了,不穿棉襖,開始穿立領夾克了!此刻三人齊刷刷在那裏站一排,整體氣場還真的挺強大的。
不過周小篆一開口,那氣場就“啪”一聲被戳破了。因為他得配合蘇眠演呀!深深地歎了口氣,文鄒鄒地道:“嵐市一別,分外想念。所以我們今天就親自來啦!”
話沒講完,就被嘮叨伸手敲了一下頭:“小篆說重點哪!”轉頭望著蘇眠他們:“臥槽你們怎麼才回來!冷麵說不要麻煩你們接,所以我們都在這兒等半天啦!餓死了,要吃飯!”
蘇眠噗嗤也笑。始終沒出聲的冷麵也微微一笑,與韓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兩人算是打過招呼。
蘇眠領著他們往樓上走,走著走著又忍不住回頭瞥一眼冷麵:“冷麵,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臉胖了點?”當然,依舊是平日裏俊朗模樣,隻是原本棱角略顯削瘦,現在卻柔潤飽滿了一些。
冷麵還沒答,一旁的小篆搶答道:“他整天給女朋友煲湯,自己都喝胖了!”
嘮叨也立馬訴苦:“你們不知道啊,我們最近都沒湯喝啊。”
冷麵打斷他們:“廢話。”
這兩字實在太重色輕友太冷酷虐心,嘮叨和小篆一路長籲短歎,蘇眠吃吃笑笑,冷麵不動如山。而韓沉則淡笑不語。在女人這個問題上,兩位人生贏家,是沒辦法拉低到嘮叨和小篆的水平線上,去做深入交流的。
——
熱騰騰的鍋子架起來,屋子裏一下子暖和起來,窗戶上也慢慢覆上一層薄霧。窗外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清。寒冷的日子,仿佛隻剩這一屋散漫的暖意。
五個人圍桌在小方桌旁,著實是太擠了,但是也都不在意。嘮叨一看到蘇眠端出羊肉片,就開始嚷嚷了:“嘖嘖……這可真心疼咱老大啊,知道老大是北方人,愛吃羊肉,小灶就開得這麼好啊!”
蘇眠淡淡答:“當然!你這種沒有老婆的人,是不會懂的。”
嘮叨:臥槽!
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跟這群人在一起,為什麼躺槍的總是他!
一群人吃著喝著聊著笑著,慢慢都酒足飯飽。嘮叨朝冷麵抵了個眼色,小篆也放下了筷子。
他們三人過來,不是純玩的。也有正事。
冷麵抬手跟韓沉幹掉了最後一口酒,放下杯子,開口:“屍骨找到了。”
一瞬間,整個屋子仿佛都安靜下來。
蘇眠筷子一頓,抬頭看著他,也放了下來。韓沉手搭在椅背上,酒意微熏,眸色清亮:“說吧。”
半島工程坍塌麵積很廣,也很深,又牽扯到地質問題。案件之後,挖掘工作一直在持續進行。
冷麵言簡意賅:“前幾天挖出了幾塊骸骨,DNA鑒定結果,與徐司白一致。但還沒找到屍體其他部分。另外,小姚依舊下落不明,已經被全國通緝。”
眾人都沉默下來。蘇眠靜默不語,目光漆黑安靜。
“知道了。”韓沉說。
這時嘮叨卻又開口了:“話說回來啊,老大,蘇眠,你倆啥時候歸隊啊?秦老大和廳長可是天天念叨你們呢!”他一說完,周小篆立馬期翼地望著他們,那眼神兒,當真跟小鹿一般亮閃閃。冷麵雖然沒說什麼,目光依然是期待的。
韓沉笑了笑,抬起酒杯輕抿一口。蘇眠抬眸與他對視一眼。
“看他。”
“看她。”
兩個聲音同時說道。
說完兩人都是微怔,那三個卻已起哄了:“哎呦!還真是婦唱夫隨!”“太肉麻了!”“那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