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夾克襯得他的臉更加白皙冷峻。他的脖子修長筆直,低著頭,直直地盯著她。
“我怪我自己。27歲的韓沉,不會再失去你。”他伸手扣著她的下巴,“什麼別怕,有我。我會將S繩之於法,我會讓七人團不複存在。什麼都不會令我們倆再分開,韓沉這輩子都會守在你身邊。我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蘇眠一下子就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眼眶也濕了:“韓沉……韓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怕了!怕什麼啊我!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但就是想要道歉。韓沉低頭就吻住了她,堵住她所有話語。
青天白日的這個瞬間,整個寒冷的城市仿佛寂靜無聲。韓沉摟著她就這麼站在城市的一角,一如之前每一天,一如之前每一年。
——
兩人回到辦公室時,還是午休時間,沒有上班。小篆還躲在小會議室裏沒出現,冷麵在低頭專注地看資料,嘮叨手裏捧著卷宗正在打盹兒。一個不留神頭磕在電腦上,又立馬振作看卷宗。
韓沉和蘇眠剛回座位坐下,就有個行政科的文員走了進來:“韓組,有你的快遞。”
所有人都抬頭望去,包括蘇眠。因為韓沉很少收快遞,除了公事往來。
韓沉也看著文員手中的東西。那是個長方形的紙盒,還挺大的。他從文員手裏接過簽收,就瞥見快遞單上,並沒有填寫發件人的信息。而收件人的信息是手寫的,那字跡歪歪扭扭,似曾相識。並且是同城快遞。
他眸色微斂。
“嘮叨,拍照。冷麵,拿刀過來。”
這話一出,其他人全站了起來。蘇眠走到他身旁,看到字跡就臉色微變:“是A的字。”
因為爆炸案發生,所有進入警局的物品都必須經過安檢。所以這裏頭肯定不是炸彈。韓沉輕輕掂了掂,還挺沉,沙沙作響,不是液體。
他和嘮叨兩人戴好口罩和手套,其他人往後退開。刀輕輕劃過,紙盒被劃開。嘮叨再用一根細細的金屬棍,將盒蓋挑開。
所有人看到盒子裏的東西,都是一怔。
並沒有有毒或者有害的東西漏出來。而是滿滿一盒子的……
辛佳的照片。
嚴格的說,不是照片。而是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密封小塑料袋,跟感冒衝劑極為類似,塞得滿滿登登,至少有百餘袋。而袋子表麵,全印的是辛佳。照片上她穿著長裙、長發披肩、麵帶笑容,竟是栩栩如生。而滿滿的全是同一張照片,就給人一種詭異而毛骨悚然的感覺。
蘇眠立馬皺起眉頭。雖然不明白七人團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將這些印著辛佳的東西,指名道姓寄給韓沉,她有點被惡心到了。而韓沉眸色沉黑,沒有說話。
嘮叨戴著手套,拿起其中一袋,搖了搖,在耳邊聽了聽:“裏麵像是顆粒狀的東西,還真像是藥。”
“立刻送去鑒定科。”韓沉說道。
——
七人團終於再度出手,卻做出這樣毫無章法的舉動。他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到了這天晚上,就有了答案。
鑒證科首先傳來消息:那些真的是藥劑,並且成分檢驗出幾種常見解毒劑。但具體是針對什麼毒藥、有什麼功效,還需要進一步鑒定。
而到了晚上八九點鍾,始終關注著網絡的周小篆,最先發現問題:“出事了!城北的北宸小區,發生集體中毒事件,已經有五十多名市民中毒送醫院,中毒原因不明!”
他將電腦屏幕轉過來,朝著大家。韓沉等人全都低頭盯著。
“這是什麼意思?”嘮叨最先罵道,“難道先把解毒劑寄給我們,再下毒,讓我們去解毒?玩我們呢?”
韓沉站得筆直,眼神冷冽,沒說話。而蘇眠轉頭看著他的輪廓,也沉默著。
不,不是玩黑盾組,不是戲弄。
直接毒死幾十個市民這種事,七人團大概沒興趣也不屑於做。而將解毒劑寄給韓沉,那麼韓沉就會用印著辛佳照片的解藥,拯救市民。
這是……這難道是……
對辛佳的祭奠!?
隻有變態者,才能想出這種祭奠方式。
所以,他們的終極大案開始了。
以對死者的祭奠開始。
蘇眠怔怔出神,腦海中響起今天韓沉說過的話:T前期的懲罰,是為了後期更嚴厲的懲罰。前後犯罪,必然存在聯係。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是製造更大的爆破,還是下毒危害更多性命作為對警方的要挾,還是像當年一樣展開血腥密集的謀殺?
但前期,A、L、R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對大眾和她製造恐懼。所以,蘇眠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無論那種手段,他們都會給市民,給這個城市,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更巨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