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案子講完,錦曦嘴裏的“師兄”已經叫得很順溜了。她想了想,又問:“師兄,那你會不會來黑盾組幫我們啊?”
許湳柏端著茶,襯衫袖子挽到手臂上,領帶也解開塞進了口袋裏,看起來更加沒有半點教授的架子。他看她一眼,答:“這麼快就開始替你們廳長挖人了?”
錦曦噗嗤一笑:“那您是來,還是來,還是來呢?”
許湳柏也笑了,喝了口茶,答:“這宗‘護士服’殺人案,我會帶你一起做。叫你們隊裏的老頑固以後在你麵前,不敢再開口。”
他人雖然清雅溫和,這話卻講得霸道。錦曦心想他跟傳聞裏還真的有些相像。不過她倒沒想過要讓老刑警們那麼丟麵子,隻要肯承認她就可以了。
她笑笑沒答。這時許湳柏放下茶,起身又問:“你們組裏還有個法醫?”
錦曦點點頭:“他有個獨立辦公室,我帶您過去。”
徐司白的辦公室,就在黑盾組樓下一層。錦曦陪著許湳柏一路漫步過去,隔著窗,遠遠就看到徐司白穿著身白大褂、帶著口罩手套,低頭不知在忙碌什麼。小姚站在他身側,正在往他手裏遞一些器皿。
許湳柏就停了步。
“看來法醫在忙。”他望著徐司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吧。”轉頭看著錦曦:“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看看你的犯罪心理學,現在已經達成了。”
錦曦笑:“好的師兄,徐法醫的專業造詣的確很深,下次我帶他來跟你詳談。”
——
許湳柏沒呆多久就走了,錦曦下午呆在省廳,協助警隊其他同事,對嫌疑人進行篩查。而韓沉、冷麵、嘮叨、小篆全都忙碌著跟各個方麵的配合搜尋,不見人影。
等她忙完離開省廳,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黑盾組其他人依然沒回來。錦曦便一個人回了單身宿舍,躺上單人床,才發現它開始吱呀作響,八成是昨晚被韓沉和她壓壞了,不由得笑了。
望著窗外的夜色,她估摸著韓沉今晚是不會回來了。但又盼望著他會突然出現。這麼迷迷糊糊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
鮮血,屍塊。
滿地的鮮血,堆積如山的屍塊。
這是一個幾近真實的夢。她在滿地屍體中穿行,腳步踉蹌。
淚水奪眶而出,她想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後許許多多光怪陸離的畫麵和聲音,從眼前閃過:有人在獰笑;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在大聲咒罵;有人推攘著她,直把她推到冷硬的牆壁上。
……
最後的畫麵,卻是他低頭,用力地抱住了她。
而她聽到自己近乎無情的聲音:“韓沉,我們分手吧。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不想跟你在一起。婚約什麼的,就當是我放屁。”
然後她看到他抬起了頭,眼中慢慢溢出淚水。
“我不分手。”他說。
……
錦曦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直至終於抽泣出聲。
然後她睜開眼,看到單身宿舍暗灰色的天花板。窗外還隻是蒙蒙亮,而她的手機,正在桌上急促的響著。
她抬手捂著臉坐起來,拿起手機。是周小篆打來的電話,聲音中全是喜意:“小白,我們回來了,鎖定了三個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