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三十分,到達上海火車站,那裏人流湧動,就像數百條涓涓細流彙入大海一樣,都開始向著出口方向走動。兩個人檢查好行李箱和包裹東西,站起身準備下車。
賀秋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麵,小福拖著她的大李袋,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閃轉騰挪,緩步前進,終於到達目的地了。
“哇,還是外麵的空氣清新啊!”小福用力呼吸著這裏的空氣。
“就是,在火車上空氣好是汙濁。快走吧,我剛跟學姐打過電話了,她在1A出站口等著我們呢,可這,……,這1A出站口在哪呢?”
“哈哈,你個二貨,那上麵不是有寫嗎?乘坐地鐵2C出口,乘坐出租車1A,既然說是1A了,那估計咱就是坐出租車過去啦。”邊說邊指著給賀秋看。
“看我這眼神,我都沒看到了,嘻嘻。哎呀,不好,嗚嗚……”
“怎麼了?哈哈,你的拉杆斷了。”隻見賀秋的行李箱側翻在地上,賀秋提著光禿禿的行李杆,一臉鬱悶的在那看著。
“趕緊走吧,我來給你提著,你拉著我的行李箱。”小福推了一下賀秋,就去把她的行李箱拉起來,提著上麵的把手,走到賀秋麵前。
“別鬱悶了,快點走,我的把手也是在去長紗的路上壞的,這會輪到你了。沒有個磕磕絆絆的事情,怎麼會有點記憶呢?就這一點小事,不要把你的文學敏感拉到生活中來。”
“哎,好吧,真倒黴,好了,走吧。”賀秋整理了一下情緒,拉著小福的行李箱,跟小福一起朝著1A出站口走去。
火車站是個讓人有離別之苦的地方,也是個讓人期待欣喜的地方,有哭有笑的地方,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妙地方。
買票的時候要排隊,不過那時候大家是安靜的慢慢挪動,焦灼地翹首盼望,而這時候則是瘋狂擁擠,生怕自己出去晚了。在這樣的人流中,小福和賀秋夾在中間,拖著笨重的行李,也被迫使出渾身力氣,往外擁擠。站在關卡那的工作人員一邊喊著拿出火車票,一邊在掃視著出站的隊伍。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小福聽到賀秋叫了一下“劉姐!”也沒顧得上去跟著她的聲音去探個究竟,隻顧擠著出去,趕緊出站。
賀秋走在前麵先出去了,而後小福也跟著出去。剛衝個出去,來了兩個人,把他們手上的行李接了過去。一個是身著酒紅色羽絨服,頭發看上去柔順光滑的人,一個是身著黑色外套薄羽絨服,穿著鋥亮皮鞋的人。
“哎呀,你們可算是到了,來,把行李給我們吧。”這位就是賀秋說的那位學姐,名叫劉潔,而另一位男人,等等,說是男人,其實不過跟小福一樣也是九零年的,不過人家上學早罷了,他叫張喜輝。他們兩個跟小福、賀秋是同一個大學,是校友。
“路上辛苦了啊,還好這不是春運。你說這總部也真是的,不給你們買臥鋪,讓你們坐硬座過來,是得有多省錢。”劉潔看著他倆說到。
“是啊,哪有這樣子,再說人家不是還沒畢業,至少應該照顧一下吧。”張喜輝回答說。
路上劉潔告訴他倆,賀秋跟著她去火車站那邊上班,而小福跟著張喜輝在湖東路上班。當時小福的腦子並沒有這兩個地方相距距離的概念,隻是覺得反正都在一個城市了,距離應該不太遠吧。後來才知道,魔都豈止於大。
出租車七繞八拐地進入了一個叫做“城市廷院”的小區,小福又開始自戀了。尚海既然是長江入海口,那麼它的居住區和城市布局不就是組團狀,所以交通道路並不像正州那樣筆直少彎,而是曲折多轉,就是這個樣子。他們下了出租車,兩個人被分別帶著進入了不同的樓層,先是讓他倆把行李放好,然後下來吃飯。
小福跟著張喜輝進入2號樓601,在宿舍門打開的一瞬間,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個“殺馬特”青年,衣衫不整的在撓著頭刷牙,張喜輝看都沒看他一樣,就帶這小福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小福,你以後就在睡了,床上的褥子已經給你準備好。哦,你沒有帶被子是吧,那晚上我帶你買吧。”
“好,廁所在哪?”
“你前麵就是。”
小福往前一看,推開門進去,的確是一個洗手間。裏麵的牆壁沒有粉刷,還是水泥,洗浴噴頭看上去好像用了好久。在馬桶旁邊的垃圾簍裏,衛生紙已經將近放滿。牆壁上漏出石子的棱角,在馬桶上麵有個快要滑落下來的灰白色電路板,一個洗衣機插頭插在上麵,洗衣機就在離馬桶很近的地方,整個空間顯得很是淩亂和擁擠,像極了蟻族們的“蝸居”房間。
小福出來後,張喜輝讓小福跟著出去吃飯,稍微休息五分鍾,可以簡單收拾下床鋪。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他們就出去了,在樓下等著劉潔跟賀秋過來一起吃飯。賀秋住的地方在10號樓,在小區裏麵,相對比較遠一些。這裏是尚海的八號線末端處,不像楠京路那麼喧鬧,早上上班的人群還是很大的。
張喜輝告訴小福,他要上班的地方就在馬路對麵,每天上下班就不用擠地鐵了。不一會,賀秋他們過來了,張喜輝和劉潔商量著帶他倆去哪邊吃早飯。他們在一個天橋下麵走過,這對於小福來說也是幾年來首次在天橋下麵走路,抬起頭看看這個天橋,雖說不是很現代化,但是也算是現代化城市的一部分,總算是看到城市的一個表現了,這對於一個長期生活在四線城市的宅男來說,突然跑到一線城市的視覺衝擊力還是蠻大的。畢竟在小福上學的四線城市那裏還是沒有,不是當地政府沒有經濟條件去構建,而是當地的車流量遠沒有魔都這樣複雜。那裏是單線陸交通,而這裏則是海陸空立體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