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焦急的查看赤狼那身體上似活物般的魔氣黑線,每一條黑線之上,如墨的霧氣縈繞,不斷的渙散,重組,撕扯再愈合,仿佛地獄的鬼魅,無情的夢魘,充滿朦朧卻無比猙獰,盡顯難掩的詭異之意。
赤狼掙紮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如同中毒的獵物即將麵臨死亡的垂青,令的半獸不禁開始有些悲痛,他已經失去媽媽,狼媽,再也無法承受身邊的親人再一次的離去。
當獨角猿和烈炎狼王離世的那一刻,半獸曾經暗暗起誓,他的生命中,不允許再經曆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慘烈,他會用生命守護這份孤獨的約定,寂寞的承諾,然而如今,他的誓言卻變得蒼白無力,風雨飄搖。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媽媽,狼媽,請你們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辦……”半獸心中朗聲呐喊著,他的臉龐之上,早已淚如雨下,原本血紅的魔瞳再次充滿著血絲,令人不忍直視。
白狐見狀,滿臉的憂傷,然而她卻也滿是焦灼,隻能低聲“嗚嗚”地試圖安慰半獸心中的黯然……
赤狼依舊竭力的抵抗著氣海當中,那些試圖感染獸力的魔氣毒蛇,他知道如果自己放棄,任由那些魔氣侵蝕他的氣海,那麼用不了多久,他便會變成魔獸,變成一隻真正沒有思想,唯有殺戮的機器,到時他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情感,都會從自己腦中消失,那些與狼爸,王,哥在一起時的美好,都會成為曆史,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失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了思念,帶著與逝去之人的回憶,在這個無情的世界掙紮求生,苟延殘喘,才是真正活著的偉大……
終於赤狼似乎忍住一些痛苦,竭力的保持著鎮定,對著半獸麵前的露出一絲微笑:“哥,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我們還要一起闖蕩天下……”
“恩,我們還沒有闖九州,我們不會倒下……”半獸已經不是那個隻知道哭泣的少年,他已經在太多的傷痛中哭泣,在太多的噩夢中驚醒,他不想再有這種令他厭惡感覺,終於半獸不再啜泣,擦拭了臉龐之上的淚水……
“蹬蹬蹬……”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的傳入半獸耳中,他抬頭眺望,隻見那裏有著三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漸漸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那是三個年齡不大的青年,平均年齡在十七左右,然而最中央的一個青年,他的臉上卻沒有同齡人應該有的清秀,反而有著一絲飽經風霜的戰士才能有的剛毅,他的麵容如同荒涼的山嶽,盡顯滄桑,眼睛處的一道長長的傷疤,也讓原本不太俊朗的外表,增添了幾分冷峻。
另外兩人走在那名青年的身後,顯然有著以青年馬首是瞻的意味,那兩個青年雖然並不擁有有著令少女傾慕的英俊麵容,但是無意他們的容貌比之前麵的青年,還是要俊朗很多。
“副館主,前麵好像有人……”最左側的一個青年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跪倒在妖獸身旁的少年,少年和那個妖獸無疑都是如火焰般的鮮紅之色,在陽光的沐浴下,極易分辨。
“秦羽,你別再叫我副館主了,我和你是同齡人,隻比你大幾個月,你總叫我副館主,顯得我很老似得。”青年無奈,然後順著視線望去,也是看到了一個熟人,“半獸……”
那名眼睛處有著刀疤的青年,正是韌刀館館主狂風的關門弟子邪傲,他同時也是韌刀館曆史上最年輕的副館主。
韌刀館,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韌刀館的每個館內弟子,甚至是館內的長老,館主,都是腰別一把一米左右的大刀,由此可以看出,韌刀館刀法上的造詣,在崖之州上,也是非常的自信,雖然並不能說明他們的刀法到底有多麼的強大,但這獨具個性的裝束,也是令的韌刀館的人,極易分辨。
其實邪傲與半獸在這裏碰上並不是巧合,因為他們現在已經算是處於崖之州的中心地帶,此時的這片地域,無數少年少女也是頻繁的出現,而令他們齊聚的原因,毫無疑問是因為武鬥宮三年一屆的招生選拔的吸引。
對於半獸,邪傲也是頗有好感,本來與狩宗最不對眼的便是他們韌刀館,崖之州五方勢力中,狩宗和韌刀館是真正名麵上,真刀真槍拚殺過的兩方勢力,雖然近幾年雙方的爭執已經減少,但對立的關係依舊沒有改變,對此,幕府,濁崖府,跳跳館三方勢力也是極為的清楚,但他們基本都是保持著中立,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上次妖獸山脈的事情,對於冷嚴的行為,邪傲已經感到有些厭惡,那麼卑鄙的事,在他的眼中中也隻有冷嚴才能做出,既然韌刀館和狩宗已經對立,所以那時他才會明擺的和冷嚴對著幹,再加上,那次看到半獸和魔帝對戰時的表現,半獸所表現出的瘋狂舉動,令的極為好戰的邪傲也是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