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朦朧霧氣漫散的村路上,一群人披麻戴孝,抬著棺材撒著紙錢,一路哭哭啼啼的漸行漸遠……
“師傅,你還打算跟多久啊!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池泱滿眼無奈,看向身旁穿著麻布粗衣,一幅賊眉鼠眼相的老頭。
他是遠近聞名的陰師,而池泱本是個棄嬰,自幼被他收養,十八年來倆人相依為命。
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卻勝似親人。
一路上老頭鬼鬼祟祟,跟在隊伍後麵剮了池泱一眼:“李家閨女死的這麼離奇,隻怕是不簡單啊!”
池泱打著哈欠,漫不經心的說,“不是聽人說了嗎?都說是得了絕症,突然就暴斃而亡了!”
“死前幾日不吃不喝,麵色燦若桃花,整天足不出戶在房間梳妝打扮。”
老頭沒好氣的輕拍了下池泱的後腦勺,“而且這棺身還繚繞一股若有若無的妖邪之氣,我看不是暴斃而亡,八成是被花鬼纏身了。”
挨了一頓訓斥,池泱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得撇了撇嘴。
“跟你說了多少次,做事要像為師這樣沉得住氣,心性不能浮躁,你這性子……”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盯著前麵棺材突然一瞪眼,嘴裏似乎還啐了句什麼,丟下手中的羅盤就朝著旁邊一條小路就跑。
“誒!”
池泱撇了撇嘴,把東西撿起來也連忙追了上去。
老頭的身材像是彌勒佛,雖然矮胖圓潤,但是兩條小短腿跟裝了馬達似的,一路上池泱隻能奮力追趕。
終於,老頭停在了一座破敗不堪的老戲樓大門前。
池泱喘息著站在一旁,掃了荒樓一眼,“是這裏嗎?”
老頭拿過羅盤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微笑,“是了,我剛才看到那閨女的陰魂朝這邊飛來,入了這老戲樓,八成是被那花鬼迷的神魂顛倒了,做了鬼都還忘不了這裏的‘情郎’。”
這座老戲樓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池泱透過破舊的大門往裏麵看。
除了一座廢棄的戲台,似乎並沒有其它什麼。
“你天資聰慧,悟性也高,跟了為師這麼多年,該學的你也都學了,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
老頭咳了一聲,對池泱嚴肅地說,“現在你已經十八了,也該出師了!如果還不能出師,你就得聽話嫁人,我看張家那小子就挺不錯的。”
池泱鄙夷的嘀咕:“喝了別人幾回酒就直接把我賣了,你可真行。”
老頭一聽,老臉憋的通紅,還不害臊的說他自個年事已高,要是哪天走了,一想到池泱一個人孤苦無依。
他就放心不下,死不瞑目如何如何的。
這些話池泱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說了十幾年,可這老頭身子骨硬朗的很,遇到事跑的比兔子還快。
池泱都覺得自己會死他前邊。
但一聽要出師捉鬼,她心裏頓時打起了鼓,故作委屈地說,“我雖然學藝多年,可都是書麵上的東西!你讓我一個人,萬一出了什麼事,不就沒人給你養老了嗎?”
老頭傲嬌的哼了聲,“你要是連這種花鬼都對付不了,就不要做這行了,我看趁早嫁人算了。”
池泱一激,不服氣的嘟囔:“不就是抓個鬼嗎?能有什麼難的?”
現在時辰還太早,隻有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再來了。
回去後,池泱躺在床上寢食難安。
雖說陰法秘術她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但一想到單獨去老戲樓。
麵對猙獰可怖的惡鬼時,依舊嚇得臉不由蒼白了幾分。
夜深了。
池泱盡管心裏怕的很,但不服輸的性格讓她拿起了法器和符紙,緊咬貝齒硬著頭皮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