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翻著自己的日誌,竟然發現自從來了A市以後,日誌上麵竟然絕大部分都是和沐堯有關的,想起最開始相遇的點點滴滴,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一眨眼,居然認識了這麼久。
很多場景一一浮現——
從第一次兩人在廬山的遇見,正在哭泣的自己,給自己遞紙巾的男生。明明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的他。因為自己無意之間成為他照片下風景而感到尷尬的他。自己嫌他多管閑事,於是故意問他:“你認識我嗎?”回答不認識自己的他........
第二次的遇見是婺源。
第三次的遇見,有時很尷尬的局麵。因為扭傷了腳,把自己從一千零八十個階梯上背下來了自己的他。
然後水到渠成的熟稔,一起住店,一起歸程。
第四次的遇見,他成了自己的家教老師。
開導自己心事的他。呼,好多好多的他呀!
原來她對他,早已成為自己重要的人,遠在自己發覺之前。
從此,這個叫沐堯的男孩子開始正式介入她的生活,成為她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他相伴的日子,忽然間變得晴朗起來,她的人生開始有了目標,有了理想和對學業的熱誠。現在回想起來,那幾年要說起自己最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還真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她經常笑,笑得像以前的自己……
季悠將頭深深埋入自己的懷裏裏,渾身顫抖不已,那種感覺甚至比當初第一次發病還痛苦。往事不可回想,越想越難受。那些往事就像石子一顆顆地扔進原本毫無波瀾的心湖中,泛起層層漣漪,打破了那一片平靜,顛簸得她整個人悸顫不寧。可是....最終的最終還是歸結為一片平靜。因為那個不能言說的秘密....
“不管我給自己什麼理由,我始終還是殺人凶手。這四年過去,表麵上看起來是像好了,可是內在卻永遠都是沒有愈合的一道口子,血淋淋的擺在那裏,時刻提醒著我自己。
沐堯,你知道嗎?我今年19歲,離25歲沒剩多久了。你能想象到當一個人是在數著自己的生命過活的樣子嗎?連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現在的我,就像戴了一張麵具,掩飾掉了所有不好的一麵。因為我臉上隻要顯示出一絲不愉快,姥姥、爸爸......都會比我自己更難受,所以我隻能不做真實的我,而原本的我,就連我自己也不記得是什麼樣子了。我自己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你呢?
今天把一些事情告訴你,隻是不想你一直以為我是因為沈銘的緣故才拒絕你的。恰恰相反,我隻是害怕了。
亨廷頓氏舞蹈症,我猜你肯定沒聽過這種病吧。我害怕自己最終會成為它的終結品,精神混亂、神經衰弱,甚至死亡。更害怕你看到我自己的那一麵,所以我很慶幸大一那年,你沒有親眼看見我病發的樣子。
所以對不起,沐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什麼,也沒有任何能力能去答應。”
有事幹的假期總是過得很快,起因還是季候風看自家閨女在家挺無聊的,剛好自己最近在盯著統計局的數據處理,也隨帶地把她領到統計局辦公室裏麵去充當免費的打雜。一晃,大二的暑假就過去了。
舒晴和李清河的事情,沒有人刻意的去問過。但或許是幾個人都太熟悉了,差不多把各自的性子給摸透掉了,舒晴的變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細節。沒有人故意去揭人傷疤。隻是默默地祈禱:會幸福的,會幸福的。願一切安好!
舒晴去花旗是作為交換生的,為期兩年。至於畢業能否留在當地,這一切要看自己的努力。可能是因為已經到了大三,沒有其他新人加入統計專業這個大家庭的緣故,舒晴的床位依舊一直保留著。
大三開學的時候,宿舍裏一下子少了嘰嘰喳喳的舒晴,大家一下子都怪不適應。有時候,突然買回了舒晴最喜歡吃的小餃子,喊著“快來......”還沒喊完的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她已經走了很久。
因為原本季悠基本上就是除了課多的時候會呆在自己宿舍,本來以前有舒晴在,葉希和向薇還不覺得會有什麼孤單。等宿舍真的少了一個人才發現有種說不出來的孤寂感。
有時候大家都會像季悠一樣,買回對方喜歡吃的東西,高高興興的拿回來,驀然地反應過來要吃的人已經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