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西樓,夜色漠漠。
雖然頗有波折,但終於還是與斯蘭達成協議,同時蕭青峰身死,魔王頓失強援,張世源自是說不出的愉快。
下了棲風樓,卻看見先下樓的沈浪正與金山峰爭執著什麼,趙傳在一旁作和事老,卻似乎無濟於事,秦鳳雛指尖按劍,看似便要拔劍相向,而一幹斯蘭侍衛弓箭上弦,嚴陣以待。
見張世源過來,氣氛終於緩和下來,沈浪冷笑道:“大帝,我可真羨慕你有那麼多忠心的手下,才一會不見,就擔心起你的安全,這不,竟派人來接你了!好像我們斯蘭人都是豺狼餓虎,會將你連骨頭吞下一樣。”
張世源不明所以,忙陪笑道:“沈大哥這是說哪裏話來?天下人誰不知道斯蘭人都是像沈大哥一樣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漢?金老,還不過來給沈將軍賠罪?”說時暗將一串珠寶塞到了沈浪手裏。
金山峰將半出的長劍還鞘,不卑不亢地朝沈浪陪了一禮:“末將冒失,請沈將軍海涵。”
沈浪既得了好處又得了麵子,頓時眉開眼笑,輕輕數落了金山峰一句,此事終於揭過。
出了藍魔水壩地界,趙傳不好意思道:“大帝,金將軍,沈將軍是三皇子的人,向來驕橫慣了,你們別見怪。”
張世源笑道:“趙將軍過謙了。沈將軍雖然有些傲氣,卻與趙將軍一般爽直,不失為一名真漢子。”
趙傳這才鬆了口氣,也是大喜,便要留張世源飲酒慶賀,後者婉言推拒,趙傳無奈,親自將二人送至藍魔水壩關境,遠望二人上船離去,這才放下心來。
明月清輝滿漲,天河靜靜東流,靜影沉璧。水聲寂寂,夾岸燈火刹時似都遠了,幾隻水鳥忽然鑽入河中,浮沉之間,帶得那流動靜月玉碎難全。
花如問見張世源手撫欄杆,滿臉愁色卻再無下文,遲疑道:“大帝,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世源驀地轉身,笑眯眯道:“據非正式統計,說完這句話的,十成十可以講出自己想說的話。可以啊你,老花,才跟我幾天,居然開始玩這些花樣了。”
他語聲雖淡,卻隻將方才麵對斯蘭千軍萬馬淡然從容的花如問嚇出一身冷汗,手指不自覺便摸向劍柄,但拔劍出鞘之後,卻道:“屬下惶恐!”順勢朝自己脖子上一抹。
“鐺”地一聲,不出花如問意外,長劍已被張世源一指彈飛,釘在船板上,搖晃不定,月色映照下,光華亂顫。
張世源看了看花如問喉間淡淡血痕,深知自己這一指稍微出手慢些後者定然是假戲成真隕命當場了,歎息一聲,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一臉誠摯道,“老花啊,大家都是好兄弟,而你現在可是我的親信了,以後有話盡管說,別給老子拐彎抹角!”
見花如問一臉感激,點頭如搗蒜,頑心頓起,忙補充道:“就算說錯了,我最多當你放屁就是,而且不收你環境汙染稅。
“嗬嗬。”花如問差點沒被噎著,但卻不敢笑,“以屬下所見,這陳氏二兄弟未必會如大帝所約!”
“老花,你與嶽休、王羽以及沈信相比,多了一疑。”張世源微一沉吟,隨即道,“他們三人無疑都是智者千囊,有一點我與他們很像,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若剛才我不這麼建議,或許我能不能出得了那藍魔水壩都還是未知數,況且我相信,他們兄弟倆即使不一死一傷,也絕不會罷手言和共同對抗於我!”
“為什麼?”
“直覺!”
花如問朝其筆起了中指,後者卻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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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三刻。藍魔水壩校場中,此刻場中沒有魔兵,有的隻是兩人。
正是陳琦與陳棠兄弟二人。
“大哥,你還有話說麼?”陳琦不喜不怒,淡淡問道。
陳棠同是無喜無憂,“你我的話都已不言而喻,何必還需浪費口舌?”話音未落,長刀帶起一蓬清光,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白色閃電,對著陳琦狂衝過去。
“鏘!鏘鏘鏘鏘……”一連串金鐵相交的聲響。
陳琦手中的長劍和陳棠的長刀碰到了一起,眨眼間已過了九招。
這陳棠已突破天武,化身靈境,更是融合了鳳炎,真氣甚至比陳琦還雄渾。隻不過這九招連攻,卻是陳琦所學醉銀劍法中的精華,劍招名字雖然風雅無比,但一招比一招凶橫,比如“玉峰插雲”其實就是一劍化二分別刺對方**,“幽穀弄簫”卻是劍挑對方下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