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蘭三皇子,居然是幽神的嫡傳弟子,三大幽聖之一的獻陽!盡管他的容貌已由蒼老蛻變,但張世源何等人也,一猜之下便明白那蒼老的容顏是他故意為之。
“大帝誤會了!小弟本來姓陳的,不巧正是斯蘭的草包皇子,嗬,為圖行走江湖方便,隨便改了個姓,讓您老見笑,真是不好意思!”陳琦微笑起來,“怎麼樣,剛才這一掌還舒服吧?沒有肌肉壞死骨骼斷裂血液倒流什麼的吧?”
“還好,還好!小弟你下次給我按摩的時候,還請用力一些,免得老是隔靴搔癢鬧得人心裏慌慌的。”張世源不動聲色,暗自卻叫了聲苦,中掌之處一片麻癢,這廝掌力多半有毒。沒想到大意之下居然讓個手下敗將給偷襲!
“嗬嗬!那就好,不然大帝你有個三長兩短的,叫小弟我怎有臉獨活於世享受你留下那多位美女嫂嫂呢?雖然說弟繼兄業乃是天經地義,隻是眾嫂嫂一向是被大哥的兵器服侍慣了的,若是改有小弟我這不解風情的莽漢,多半會有些那個……啊哈,是吧?譬如慕容嫂嫂……”陳琦一麵笑,一麵朝張世源走了過來。
張世源雖然明知陳琦這是再亂自己的心神,但聽到慕容嫣的名字,一直堅守的心靈終於露出了一絲縫隙。
這白駒過隙的一刹那,陳琦已然攻了過來,刹時間天上地下,全是他的影子,張世源精神力鎖定,卻驚奇地發現這千萬個影子每一個居然都是陳琦!生平從未遇到這樣情形,他不禁驚呼起來:“怎麼可能?”
就在張世源眼中一片迷茫之際,陳琦一掌又已然重重印在他胸口,但出掌者卻驀覺不好,掌才一擊實,整個人便撤身後退,卻依然是遲了一步——劍光一閃,左肋下已是一寒,抽身暴退,胸口一道排山倒海壓力已然撲來,無奈下出掌硬拚,無聲無息地一撞,兩個人同時倒退。
陳琦倚牆,張世源長劍支地,都是口吐鮮血,喘息不止,這一招硬拚,兩個人都是負了重傷。
四目相視,卻誰也沒有再動手,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對視良久,兩個人同時無聲一笑,各自軟倒在地。壓抑盡去,窗外的微風夾著夏日的熱氣終於透了進來,兩人中間那張桌子頓時化作了一陣黃色的輕煙,隨風消散了個幹淨——方才兩人陰勁相撞,雖然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卻已然是波及了周遭物體。
輕風過後,張世源與陳琦愣愣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手指對方,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各自看了自己身體一眼,笑聲不減反增,越發大聲起來——剛才那陣陰勁,非但波及了那張桌子,還有二人的衣服,微風一吹,也化作了粉末,若非還有條褻褲,兩個清潔溜溜的人就要坦誠相見了。
笑了一陣,陳琦道:“張世源,我可真夠狠的。你猜不透那個幻影是真的,居然以身為餌,若非我謹慎,差點就被你一劍穿心了!我算是服你了!”
張世源道:“我才是服你了!當日荒島之上被你逃了,嘿嘿,幾日不見,你非但功力激增得與我相若,還平白得了這套身外化影的奇特本領。”
“唉!什麼事都瞞不了你啊!”陳琦破天荒地歎了口氣,“我常常跟我大哥講,這個天下,配做我陳琦於他陳棠對手的,就隻有你張世源了。現在,我倒真有點不舍得殺你了!”
張世源明白他的意思,其實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自己武術本已天下罕有其匹,心機又深不可測,每次遇上那些所謂高人,隻要在絕世武功或者法術裏稍微多動點腦子,幾招間就能讓對手俯首稱臣,實在是意興蕭索,要找一個武功智謀見識都和自己相當的對手,確實是難上加難。此刻自己二人都是身負重傷,經脈為傷勢所阻塞,一絲元氣也提不起來,陳琦要殺自己,隻需要開口叫人,自己立刻便會被亂刃分屍。
張世源心頭感慨,口中卻道:“小弟啊,你千萬別亂來,大腸誰先斷普天之下,除了我沒人會解的!”
“靠!說起那東西老子滿肚子就是火!”陳琦罵了起來,“當日荒島中你一掌,我本以為有毒,回家之後沒想到拉了幾泡米田共而已!”
“嗬嗬……嘿嘿……哈哈……”張世源一陣幹笑,最後一張牌都不管用,那自己多半是有死無生了,剛才還是太大意了,如果一開始就用內力先感應一番,結果怕不會這麼糟糕吧。
陳琦卻沒有喊人,而是慢慢爬了過來。張世源不解,這廝難道還非要親手殺死老子才肯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