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花叢中，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然而舞，天邊偶爾掠過飛鳥的影子，女子就這麼站在窗前注視著一切，這是幾萬年來她第一次回歸普通人的身份，感受著這些生命的美麗。
寢宮的門悄然打開，女子並未覺察，一隻蝴蝶在空中起舞一陣後，似乎想要懸停在她蔥白的指尖。
女子身後忽然出現的人影驚擾了蝴蝶，目睹它翩然遠去，女子輕輕開口：
“謝謝你。”
薑墨的手撫上她的肩頭：
“這隻是個開始，華燁將要遭受的苦難，將會比整個宇宙所有生靈加起來更多。
女子回過頭，一張絕世無瑕的容顏在薑墨的瞳孔中倒映著，即便暫時失去力量，她的氣質依舊高貴、神聖，在她麵前，似乎一切的邪惡都無所遁形，一切的醜陋都自慚形愧。
她是已知宇宙最完美的神河體，神聖凱莎。
“我曾說過你是個小男神，我相信你會成長，但現在看來，似乎我對你的期許落空了。”
凱莎推開薑墨撫在她肩膀上的手，走向寢宮深處的花園。
“說實話，看到你擊敗華燁的情形，說我心中沒有快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已經過去上萬年了，相比向華燁複仇，我更在意宇宙能否在天使的正義秩序之下和平發展。”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為我的父親，霍夫曼，為我們的家族，為那些曾經在反抗華燁統治時犧牲的天使們，複仇。”
凱莎帶著平靜的微笑，坐在花壇邊上，俯身輕嗅一口其中芬芳的香氣。
薑墨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凱莎女王，那您對我的期許，又是什麼呢？”
凱莎輕歎一口氣。
“我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整個蔚藍星於我而言，比書籍上的一個小字還要容易讀懂，但我卻看不透你的過去。”
“我以為你在成為天使後，不會沉湎於那些低級的欲望，現在看來，你並沒有做到。”
薑墨來到她身側，陪她一同坐下：
“愛在女王的眼裏，隻是一種低級的欲望嗎？”
凱莎輕笑一聲，打斷他的話：
“我可沒那麼說過，愛當然是高尚的，隻是對我們這些神明而言，已經不太需要了。”
“你現在也是擁有四代神體的神明了，何必沉湎於那些低級的愉悅呢？”
薑墨知道他不可能說服凱莎，他也沒有這個打算，隻是輕聲說著：
“或許在您看來，這些情感站在宇宙的尺度來看，站在生命近乎無窮無盡的神明的角度來看，卻是不值一提。”
“但對我而言，我與阿追、薔薇、蕾娜，與我的紅顏們，與她們所有人，我們彼此的軌跡相互交融，相互表露情感，一起創造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盡管可能並非所有經曆都那麼愉快，但我們對彼此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這一切，都是我最珍視之物。”
凱莎從薑墨的眼中看到是深不見底的溫柔，仿佛他在訴說著自己內心最柔和的地方。
或許，他已經成長為一位新的男神，隻是並非她期許的那樣。
“你現在也是已知宇宙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可否告訴我，你對我的正義秩序怎麼看？”
凱莎望向遠處天邊的落日，轉移了話題。
薑墨微微搖頭：
“在您隕落之後，您的正義秩序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正義秩序之所以能在宇宙各處開花結果，仰賴的不是它本身，而是您，曾經宇宙中獨一無二的最強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