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胥青眼前好像看到小小的李除非站在樹下,抬頭望著蘋果樹期盼著,心裏又是有些難過又是有些好笑道:“難怪看著你吃蘋果,總感覺你的蘋果就會很好吃。”突然聽到肖胥青的話,李除非一口咬在蘋果上,沒有咬下去,愣愣地一動不動看著肖胥青。
肖胥青被盯得很不自在,仔細看去卻發現李除非明顯在走神地樣子,張開手在他眼前晃啊晃道:“除非?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李除非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啊,沒怎麼,沒想什麼。”
“是嗎?”肖胥青好奇道。
李除非笑道:“就是想起來小時候有個人總是搶我的蘋果吃,她就常說‘總感覺你的蘋果很好吃’這句話。”
肖胥青微微眯著眼,就像看到有趣玩具的貓咪,追問道:“‘有個人’是個女孩子吧。是你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
不得不佩服肖胥青的直覺,簡直太敏銳了。李除非有些窘迫地幹笑道:“不能算是吧。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爭取能趕在晚上回家。”
肖胥青嘴角含笑地摟住李除非,掛在李除非背後微笑道:“那好吧,我們走。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說說‘有個人’的故事啊。”李除非剛飛起來,聽到這話身子一歪,差點沒變成折翼的天使一頭栽下去。
肖胥青其實對蘋果的故事沒什麼興趣,真正令她感興趣的是‘有個人’,那個總搶蘋果的人。李除非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肖胥青隻想聽‘有個人’的故事,而不是有關蘋果的故事。可心裏沒有任何因為她追根究底心懷不滿,反倒是浮想翩翩竊喜非常。
李除非想了半天道:“隔得時間太久了,再說那個時候我也還小,到現在我連她叫什麼也記不得了。說實在的,我現在對她唯一的印象就剩那句‘總感覺你的蘋果更好吃’。她爸爸是我爺爺曾經教過的學生,後來她爸爸有段時間就在我家鄉任職,然後就把她寄養在我家裏了,跟我搶了差不多有三年的蘋果。然後她爸爸調任,她也跟著一起走了,再後來就再也沒聯係過的。”
肖胥青調侃道:“這還不能算是青梅竹馬呀。你們兩家這還是世交呢,就沒給你們定個親聯個姻什麼的?”李除非藉此想起那時候長輩們拿他倆開玩笑的戲言,頓時生了滿頭的冷汗,訕笑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這種事怎麼可能,阿青你就別亂開玩笑了。”
“真沒有嗎?”肖胥青很突然地把下巴卡在李除非肩膀前,將頭蹭到李除非腦袋旁邊,在他耳邊極是溫柔地輕輕問了句,“我怎麼覺得,真的好像應該有。”
李除非感覺到了這種親密的接觸,同時也感到了心口陣陣的悸動,尷尬地開口道:“戲言、戲言。當不得真的,那都是開玩笑的。”
肖胥青抬起頭凝視李除非背身,微微一笑趴下,用臉貼著李除非的背脊,有種溫熱結實的觸感傳來,她並不在意這些,她也沒有許多的要求,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她隻想能這樣伴他身旁就好,真的很安心。
“阿青?”李除非悄悄地問,肖胥青輕輕地貓一樣慵懶地“嗯”了聲,恰似夢囈。李除非察覺到背負的柔軟,平緩綿長而規律的呼吸,嘴角露出絲絲的溫柔,速度驟然又提升到極限,化為道道殘影劃過天際。少女貪睡,一路默默無言,李除非一點也不覺無聊,有肖胥青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待到肖胥青醒來後,差不多已是三個小時後,李除非跨過有一千多公裏的路程,這也是將近有神州大地五分之一的南北跨度。
肖胥青目光穿過薄薄的雲層往下望去,隻看到地麵好像一塊塊不規則的拚圖,其餘的肉眼難做分辨,問李除非道:“這是到什麼地方了?”
李除非細細看了半天,找到了能做辨識的標誌,指著前方巨大的山脈說道:“那邊不就是王母山了,馬上咱們就走出中州之地了。等跨過黃河翻過王母山就是河東的地界了,到時候最多再有一個鍾頭左右就能到潞州市。”
肖胥青一貫恬淡安靜的性子,向來是話語不多的,不過與李除非有關的事情,才會好奇地多說些。說起李除非從小生活的地方,肖胥青突然來了興致,也是連著多問了李除非幾句,都是有關潞州的一些問題。
傍晚時分,肖胥青依稀已可望見,那座沐浴落日餘暉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