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漂泊(1 / 2)

金珠斂起輝煌燦爛的光華,重歸李除非腹下丹田之中,李除非心神自由金珠中回轉身內。適才心神寄托金珠使李除非精力耗盡,渾身泛起虛弱困頓之感。隻在意識沉淪黑暗前,李除非緊擁嬌軀將肖胥青護在身後,隻為她擋下周恒臨死時心有不甘,凝聚半身心血攢射而來的血晶。周恒身軀被揚起的滔天巨浪吞噬,豪華遊輪在這般巨浪中也如浮萍般隨浪飄搖,更毋須言李除非與肖胥青,已無意識的兩人也被巨浪拍飛卷走,落入海洋之中不知去向。

漆黑如墨的海底世界,居李除非下腹丹田內的金珠又有亮起燦爛的光輝,形如顆金球般把海水擠出光暈之外,光輝將李除非與肖胥青包容籠罩,二人於光輝中漸漸恢複生機。金珠的光芒引來無數海洋魚群競相環繞,包裹在金光裏的李除非與肖胥青被魚群相攜,隨之遊向海洋深處。肖胥青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如此夢幻!

肖胥青不禁會伸手去碰觸到奇幻光壁,反饋回來柔軟堅固的真實觸感。肖胥青凝眉好奇地尋找光源,是有滿懷驚奇的地將手搭在李除非腹部,又伸出手指在上麵輕輕地戳戳,不可思議地凝視著李除非而問道:“神仙?妖怪?謝謝。”

李除非尚未清醒,自是沒能答她問題,肖胥青卻獨自忍俊不禁輕笑出聲。縱是李除非昏迷不醒,他的擁抱依然充滿力量,使人會有心安歸處。肖胥青隻得靜靜地伏在李除非懷裏,聽他心跳感他體溫,看他肌體如玉似璧,嗅他身子清香淡雅,驀然間隻覺羞不可抑,清新秀麗中攀滿嫣紅,惱羞自語輕聲且問道:“你是誰,為甚要抱我這般緊?”

深海之底,性命寄予道光芒,孤獨寄予李除非,肖胥青話雖如此,但覺李除非已是寄托。在這海水黑暗圍困的世界裏,卻也不知過去多久,肖胥青倒也未覺饑餓,光輝中狀若失重,身體亦無僵直,隻是昏沉困倦,精神萎靡。燦爛光輝外競相環繞的魚群消散離去,肖胥青隻能看到光與暗交融,無趣地收回目光,“你要睡到何時?”

肖胥青早已習慣李除非未有回應,隻是沒想李除非腹部光芒漸盛,李除非卻皺著眉頭悶哼出聲,肖胥青且喜且憂地忙問道:“你怎麼樣?”李除非未可轉醒過來,金珠於體內疾速運轉,金光燦燦弗如新日初生,化作道金色流光破海升空。

自海底去往到雲端,肖胥青感覺得到臂膀的力量,這是讓她未曾憂慮會墜落的緣由。肖胥青回首凝望,海天之間明日新生,似與李除非遙相呼應。李除非身上光芒漸斂,沐浴陽光的肌體,自有種瑩光閃耀,溫潤如玉。隻待太陽遙遙高掛,李除非倏然睜開眼睛,雙目精光如電似劍,劍氣橫斜鋒芒銳利。低頭四目相顧,時間好像凝固,便就這般看著,這般仔細看著,卻是要肖胥青心裏默默念起,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青絲隨風翩翩舞動,清新中盡是陽光明媚,肖胥青疑是九天仙女隱現雲端,尤覺高處不勝寒,往李除非懷裏縮了縮,打招呼道:“早上好。”李除非可以無視高空淩冽寒風,少女沒有少年過人的體質與能力,瑟瑟的模樣要人憐惜不已。李除非翻身如流星般墜落,挾帶肖胥青重歸人世間。

李除非踏在海麵如履平地,心有不舍地鬆開肖胥青,隻牽著她隻手道:“你也可以走走。沒關係的,有我在。”

肖胥青經由最初的慌張後放開手恣意行走,卻也是走在李除非身周。走過幾周,肖胥青背著手停於麵前,目光灼灼地問道:“上天入海,你可以……你可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何人呢?”

“我未有欺瞞,所有的都與你說過。”李除非不想她會猜測,但見到肖胥青好奇繼而茫然的神情,心憂而問過,“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我們認識?你是……”肖胥青仔細想過,頓時就覺頭暈目眩疼痛欲裂,隻得作罷,“我想不起來。”

李除非訝然道:“失憶?不是……這……你再好好想想,我到底是誰?還有之前發生的事情,你看你還能想起來嗎?”

遺忘並不使痛苦,被遺忘才會使悲傷。

肖胥青搖頭,李除非落寞道:“真的全都忘記了嗎?”

靜靜佇立的肖胥青在李除非殷切的目光下,默默地思索片刻,以手扶額遲疑道:“我叫……青?其他的東西,我都想不起來。”

李除非愕然道:“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嗎?你的父母朋友呢?過去的十多年都不記得了嗎?”

“你是李除非?”肖胥青視線突然凝固在李除非臉上,脫口而出問道。肖胥青記不全她自己的名字,卻能脫口而出他的名字,李除非落寞一掃而空,是有憂慮還有竊喜地點頭應是。肖胥青卻又蹙眉道:“李除非不是這個樣子。不是,你就是李除非,隻是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