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殊抬眼看了一眼四周,可是這裏看著十分幹淨,幾乎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他來打掃啊。

緊接著他的手中就被喻成舟放了一條毛巾。

毛巾上麵有著消毒水的味道。

然後他就被帶到了一處簾子麵前。

喻成舟的手,就這麼握住了他的手腕。

第一感覺就是十分冰涼,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體溫。

他微微掙脫開來,卻發現對方的手勁很大,幾乎不給他逃離的機會。

沈明殊喊了他的名字。

“喻成舟…你先鬆開我。”

喻成舟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自顧自的將他帶到黑色的簾子麵前。

是一整牆黑色的簾子,沈明殊不知道對方帶自己來這裏做什麼。

“明殊,過來擦這裏。”

緊接著,麵前的黑色簾子被拉開,終於可以窺見後麵的真容。

是一座座泡在福爾馬林的標本,散發著瑩瑩的藍綠色幽光,一眼望去數量眾多,一時間竟然望不到頭。

這裏的數量幾乎可以媲美上一座標本博物館。

沈明殊心頭一震,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的喻成舟。

藍綠色的光線折射在喻成舟的臉上,幾乎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男人勾了勾唇角。

握住沈明殊手腕的那隻手,慢慢的向上移動,直到扣住了他的手指。

“明殊,我教你怎麼擦。”

麵前是一座小型的白鯊標本。

“我自己來就行。”

“你不需要握著我。”

沈明殊盡管好聲好氣的嚐試和身後的喻成舟溝通,奈何對方是一個已讀亂回的男人。

“來,手跟著我抬高點。”

“對,沒錯,好孩子。就是需要這麼高。”

男人的語氣溫柔至極,循循善誘,仿佛在教一個幼兒蹣跚學步。

手被人牢牢牽著往上引,感受到手臂傳來的拉扯感,沈明殊不由得踮著腳尖,才能夠到和麵前人同一水平線。

沈明殊抿了抿嘴唇,不想說話。

身後這瘋子根本就不聽他講話。

他隻知道他的臉離標本的玻璃罩很近,鼻尖幾乎就要觸碰上了。

沈明殊對上了那白鯊的眼睛,死氣沉沉,讓人不寒而栗。

身後是喻成舟,力氣大得很,他被夾在了中間,前後幾乎沒有一絲空隙,而身後的人依舊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身後的喻成舟繼續慢悠悠的說道。

“別害怕,明殊,這裏的標本都是假的。”

聽喻成舟這麼一說,沈明殊基本能確定這些數量龐大的標本基本上都是真的了。

但是,這些標本生前是自然死亡還是非自然死亡隻有喻成舟他本人才清楚吧。

就這樣,喻成舟頗有耐心的教他完完整整的擦了一個又一個。

然而,沈明殊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

“明殊,這些標本都是我精心收藏的。”

“你覺得怎麼樣。”

沈明殊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垂下了眼簾,緩緩才說了句。

“很漂亮。”

平心而論,這些標本無一不是一件件巧奪天工,精美至極的收藏品。

但是沈明殊現在很累,沒空去欣賞。

他感覺喻成舟簡直有病,他自己可以擦,為什麼非要牽著他的手。

而且還仗著他自己長得高,一個勁的拔苗助長。

喻成舟語氣輕鬆,眼底藏著幾分笑意,溫柔的看著麵前的沈明殊。

“是嗎?”

“那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也長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