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勝傾國”
那一時刻,突然每一個人腦海裏都不約而同閃現出這句話。沒有原因,沒有異者,連寧月吟和離鏡都無例外。
很快音樂聲響起,人們的注意力又隨著音樂回歸了清醒。
隻見台上之人隨音起舞,輕舒蓮袖,腳步漸提,蔥青玉白之手抖落一陣陣漣漪……而正當觀眾在這輕歌曼舞中心神舒展時,少女忽而開始旋轉,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手上不停變換著花式。伴著漫天的白紗,一會兒如含苞綻蓮,又如冰燈換步;一會兒似白雲飄然,又似雪鷺紛飛……眾人驚歎之時,她忽然騰飛而起,像要翩翩離去的白衣仙子一般飛升直上,快到頂時又回眸一笑,回轉而來……
歌聲正要到高潮,卻突然戛然而止。連帶著離輕歌也停止了動作,不解的望向一角的伴音。
寧月吟隨著人們清醒過來,看見這時的情況不由微慍道:“你這婢子……”
話還沒說完隻突覺一股掌風襲來,直覺之下連忙躲開,再看向伴音卻早已死亡。
頓時大廳裏亂作一團,王公公主們不是大聲嚷嚷就是快步往外擠。把皇上裏三層外三層圍起來的侍衛也紛紛拔出刀,明晃晃的更讓人驚惶。人群裏人聲鼎沸,身體也免不了一番摩擦,即使侍衛盡力維持距離,仍是讓涵寧皇的袍腳處多了幾個鞋印……
本來正陶醉於表演的皇上被打斷已經引得龍顏不悅,現在又平白無故被人踩了這麼多腳,不爆發一下怎麼可能?便大聲怒道:“都給朕安靜!”看到人們的身體都不約而同僵了一下,大殿又回歸平靜,才又接著說:“大膽奴才!在朕麵前竟敢放肆,你們都不要腦袋了!偷襲者誰?堂堂正正亮出來倒還有條活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於從屋頂上傳出一個邪魅的聲音:“原來皇上如此為我考慮,那落花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破瓦而下,一個妖嬈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來人紅袍裹身。眉不描自黛,唇不點自紅。一紅一菊的眸子似俯瞰,似引誘,又似輕蔑地看向麵前沉於己色的男男女女。屍青般白得陰森的臉頰左側爬滿了一道道薔薇似的藤蔓……
在看清那道道藤蔓後,就算再不怕死的人,都禁不住腿腳發軟,顫聲道:“你……你……你是落花?”
落花?江湖上與自己齊名的落花?
離輕歌的瞳眸瞬間收縮了一下,且又聽他說來。
“咦?原來我的名氣大到這種程度,連你們這些王公貴族都知道我麼?”落花忽然一改來時的妖媚,異色的眼瞼上帶了些肅殺。一使原本妖冶的氣質轉而變成魔鬼之子一樣的陰冷,“可是……我,卻不打算給你們留活路呢。”又轉向身形富態的涵寧皇:“皇上,你說……是吧。”
皇上已然氣得發抖,正要發怒,卻聞二聲齊來:“大膽落花!豈敢無禮!”
說話者正是擔心寧月吟的離輕歌,和觀望已久的離鏡。
話說出口卻發現還有同音者,二人不由得尋起聲音來源。離輕歌疑惑的看向離鏡,後者又施然報以一笑,滿堂清風好像被他這一笑融化一般,霎時發出柔柔光彩。
輕歌才看一眼,不由屏息凝神。調整好思緒以後又自嘲一笑,安然抬起手,以江湖之禮向離鏡拱了拱,又回頭望向一臉玩味的落花,清聲道:“你我皆是江湖之人,這裏,有我想要保護的人。如果你執意要取人性命,那按江湖的規矩,輕歌,先行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