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區域中穿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剛才那些令人不快的惡臭終於漸漸變淡.這讓瑞貝卡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種難以忍受的腐臭差點兒讓她暈過去一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屍體就那樣堆放在一處,連體液都流得滿地都是.這種“東西”發出的氣味有誰受得了。

瑞貝卡靜靜走在燈光明亮的大廳裏,不經意問又想起了跟尼古拉斯?格裏弗斯博士有關的事。馬爾巴格的犧牲者們——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在安布雷拉員工被大量虐殺事件的背後是格裏弗斯在操縱一切,但瑞貝卡認定跟他必然有什麼聯係。

在走廊兩邊有幾個房間.但和剛才那幢建築物裏一樣。每間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穿過建築物另一邊的門後,瑞貝卡沿著整個大廳又彎折了一次,再往前走了一會兒後終於來到了寫有“A1-4”的大門。大門的數字下麵畫著三個三角形,分別是紅色、綠色和藍色。

大衛打開這道門之後,一段陰暗且充滿黴臭味的短走廊出現在眾人麵前,天花板上那幾支裸露熒光燈放出的光亮略微將其照亮了一些。史蒂夫找到開關讓電燈亮起來之後,瑞貝卡看到右側門上也畫有三個分成三種顏色的三角形,左邊的房門上則什麼也沒有。

“我去找實驗數據。”大衛說,“史蒂夫,你和瑞貝卡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房間。待會兒還在這兒彙合。”

史蒂夫看著隊長點了點頭,瑞貝卡的動作也差不多。雖然史蒂夫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在察覺到瑞貝卡視線時也會羞愧地低下腦袋,不過他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恢複了。而瑞貝卡則想著他把午飯吐出來之後現在一定很餓。所以憐憫地歎了口氣。

打開什麼也沒有寫的房門之後,裏麵和其他建築物一樣沒有窗戶,由於通風很差,因此整個屋子裏十分悶熱。史蒂夫將燈打開,可以看到房間裏麵有幾個書架,看起來像是個辦公室。在房間一角擺放著鐵製的小桌。旁邊是幾個文件櫃,其中一些保持著抽屜被拉開的樣子,裏麵空無一物。

史蒂夫歎了口氣:“看來這裏好像也沒什麼線索。小桌和書架,你先找哪個?”

瑞貝卡聳聳肩:“書架吧。”

史蒂夫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好,那我去檢查桌子。說不定能在那些抽屜裏可以找到防止口臭的薄荷糖。”

既然可以開玩笑,那看來他身體真沒什麼事了。瑞貝卡微微一笑:“找到的話也給我一個吧。剛才其實我也差一點兒吐出來,不過在最後關頭總算忍住了。”

兩個人一邊笑,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明明隻是無意中的視線交彙,但兩個人卻對視了很久也沒有把目光轉開。瑞貝卡更是一邊感覺到心跳加速一邊不好意思地微傲顫抖了起來。

最先把目光移開的是史蒂夫。他的臉色明顯已經不再蒼白,而且比一開始還要紅潤。他轉過身朝桌子的方向走去,瑞貝卡則紅著臉來到書架旁邊。

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注意到,而且對方也……不過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沒時間考慮這種事。

瑞貝卡打消了心裏的念頭,重新把精力集中到眼前的任務上來。這才是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而且必須要快。

考慮到三角小隊與安布雷拉的性質,瑞貝卡麵前基本上沒有什麼出乎她預料的書。與化學、生物學、行動療法有關的精裝書,以及幾卷醫學論文。她伸出手挨個確認書脊上的標題,連最深處的一些也沒有漏過.心裏想著說不定在書的背後會藏有什麼東西。

社會學、巴甫洛夫心理學、心理學、病理學……

一本有著黑色封皮的薄書出現在一大堆厚重的書本之間對,瑞貝卡停下了不斷移動的手指,壁上浮現出詫異的神情。

少女取下這本沒有寫名字的小書,看到布滿網格線的書頁裏那幾頁手寫的文字,心髒的跳動逐漸加快。

她連忙翻到最開始,發現在封皮的背麵工整地寫著“湯姆?阿森斯”幾個字。

名單上有這個名字,他是研究人員!

“我找到了一本日記,是特蘭特名單上的一個人寫的,叫湯姆?阿森斯。”

史蒂夫將視線從辦公桌上移開,黑色的瞳孔不斷閃著光:“真的?快看看最後的日期是幾號?”

黑色的小書發出沙沙的聲音被瑞貝卡翻到最後一頁,她先大略地掃了一眼,然後回答道:“是七月十八日。不過,他並不是每天都寫日記。之前的是七月九日……”

“念一下最後那篇,說不定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瑞貝卡走到桌子附近,斜靠在上麵,輕咳一聲之後拿起書開始讀。

“七月十八日,星期六。這一天很適合用來結束毫無意義的一個星期。我發誓。路易斯那家夥又要召開愚蠢的會議,這次我一定要把他趕出去。今天要討論的是其他計劃是否必要,以及是否需要為三角小隊增加新的演習劇本。那家夥隻想按照論文的內容來進行測試,之後又是那些老生常談的話——什麼團隊合作十分重要啊,共享情報可以讓大家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之類的,真是的,簡直就像每周報告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就不安心似的。而且在Ma7的事故發生之後,除了對大家推脫說那是陳的責任以外什麼也沒幹。算了,還是別再說他的壞話了,盡管那是一個故作清高的惡心男人。

與阿蘭之間關於植入方麵的談話進行得十分順利。雖然阿蘭已經寫了一個多星期的計劃書,但路易斯好像對此完全沒有興趣。運氣好的話,在這個月束我也不必太過費心。阿蘭察覺到懷特的人已經提出申請,想要調查柏肯。他們以為靠這種方法就能知道些什麼嗎?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B(柏肯)想怎麼樣都無所謂,因為他馬上就將恢複要職離開這裏了。真沒想到他如此迫切地希望成為下一任總管。說不定這一變化還能為我們排除三角小隊的幹擾。

星期一,在D區的101號房間裏發生了一場意外。不知有誰打開了冷藏室的門之後沒有關,結果發現有好幾種藥品都不見了。吉姆一口咬定是那個女人數錯了。實在很難想像吉姆居然是感染流程的負責人,不僅腦袋一點兒都不靈光,而且在管理物品時態度也極其散漫。整個設施並不是每一個角落都處在感染監控之下這點讓我非常吃驚,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什麼處理方法。

我必須得親自到D區去確認明天那場實驗的準備工作是否順利。新一批的貨物已經運過來了,不過有人告訴我從格裏弗斯那裏運來的東西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格裏弗斯已經離開研究所好幾個星期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們的行動表示興趣。雖然有些蠢,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希望得到他的表揚。在有才幹和讓人感到害怕這兩個方麵,格裏弗斯和柏肯的確有的一拚。就算格裏弗斯曾經恐嚇過路易斯,我想路易斯也會因為太過害怕而對他的恐嚇沒有任何反應吧。”

後麵一頁上什麼都沒有寫。瑞貝卡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著史蒂夫,腦海裏開始從這篇冗長的、充滿抱怨的日記裏慢慢整合出自己所需要的情報。

這篇日記肯定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也肯定有完全無法整理的東西。

“藥品不見了、感染流程、有才幹但卻讓人害怕的格裏弗斯博士……”

瑞貝卡之前認定格裏弗斯早已死在某個不知名的人手裏,但此刻,她心中還是響起了警報……

“D區。”史蒂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臉不安的表情,“如果我們現在位於A區的話,那麼卡蓮和約翰就在D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