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迦樓偏過頭看著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側的“餡餅”,她正刷著微博,臉上掛著一種迷之微笑。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於強烈了,原本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俞霽月很快便反應過來,收起了手機和臉上的微笑,摸了摸肚子道:“該吃飯了。”
劇組裏的盒飯是統一搭配的,沒等到葉迦樓發揮助理的作用,便有了殷勤的工作人員幫她們取回了那一份。對於盒飯的色香味是不能夠有太高的要求的,用筷子挑出了幹巴巴的青菜,俞霽月又哀哀地歎了一口氣,眼巴巴地望著葉迦樓。
葉迦樓還以為她覬覦自己飯盒中僅剩的幾塊肉,被兩道熾熱的視線盯著有著強烈的不適感。飛快地將肉塊以及混在了青菜中的肉絲挑出來,夾到了俞霽月的碗中,便埋頭扒飯。
之前的劇組裏有唐鬱送來的愛心便當,而後麵的一個多月則是吃著葉迦樓親自下廚做得飯菜,俞霽月確定自己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明明在半年前,劇組裏隨便給什麼吃的食物,她都能夠輕而易舉地下咽。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米粒,很隨意地吃了幾口,她便放下了筷子,撐著下巴看葉迦樓,問道:“你知道助理的職責嗎?”
葉迦樓挑了挑眉:“嗯?”
俞霽月道:“簡單地說,就是衣食住行四個字。”
葉迦樓恍然大悟,敢情這位是開始挑剔這劇組裏的食物了?她瞥了俞霽月一眼,懶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準備愛心便當?”
“是的是的!”俞霽月點頭如搗蒜,一連應了好幾聲,滿懷期待地看著葉迦樓。
“做夢。”薄唇輕啟,吐出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來。
“為什麼啊?”俞霽月有些不滿地追問。
葉迦樓道:“費時間費心神。”
次日中午,俞霽月對盒飯已經不抱有任何的期待,看到了葉迦樓鑽入了保姆車中,像是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保溫壺,又驚又喜。香而不膩的湯順著喉嚨下滑,暖洋洋地溫熱了肺腑。導演錢爽瞧見了她抱著保溫壺,也厚著臉皮想要過來分一杯羹,當然結果是被俞霽月無情地轟走。
“你不是說沒時間嘛?”偷偷地覷了麵色冷淡的葉迦樓一眼,俞霽月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歡喜,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閉嘴,我隻是拿錢做事。”葉迦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惡聲惡氣地應道。
在拍戲這些事情上,葉迦樓算是一竅不通的,俞霽月讓她跟編劇聊一聊,她也懶得去應付那麵冷的陌生人,隻需要說上一句話,就能夠聽出來那人頤指氣使的語氣,眼神中寫滿了蔑視和自傲。不過,她也不算是沒有收獲,至少在劇組中得到了不少寫文的靈感,以及對曆史相關小說的苛刻。在路過隔壁劇組的時候,不經意間聽到錯漏百出的糟糕台詞,足以使得她的強迫症發作。
午飯時間。
按理來說俞霽月是第一時間趕到了保姆車上的,可是這一次葉迦樓足足等了十分鍾都不見那廝的人影,那旁演戲的人早已經散了場,隻餘下了空空蕩蕩的場景。
“你在找俞大影後啊?唐小姐過來探班了,她們應該是出去吃了吧?她下午也沒有什麼戲份。”叼著煙的導演錢爽故作深沉,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歎了一口氣道,“怎麼還不下雨?天氣預報有準確的時候嗎?等一場戲頭發都要等禿了。”
——唐鬱來了。
——俞霽月跟唐鬱走了。
葉迦樓麵無表情地回到了車上,放下了座椅閉著眼睛休憩。
她早已經看淡了自己與唐鬱的關係,她知道俞霽月更是一個無辜的因為她的遷怒而不住遭罪的人,可是有些情緒就難以控製住,比如現在她就是在生氣。俞霽月不是說了跟唐鬱斷了關係麼?那這回見麵又是因為什麼呢?藕斷絲連很有意思嗎?唐鬱的銷聲匿跡帶來的是她和俞霽月的關係緩和,而當她重新出現的時候,又免不了勾起了一種憤然。葉迦樓的指尖掐到了掌心中,感受著傳來的絲絲痛意,她強迫自己從憤怒中冷卻下來。
不該是這樣的。
她沒必要為了唐鬱而生氣,更加不能因為俞霽月而生氣。
她跟俞霽月的關係隻不過是被一紙婚約綁住了,她跟唐鬱怎麼樣、或者跟其他的男男女女怎麼樣,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