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婆暈倒
距離高三高考就剩最後幾天了，最近都在忙著準備期末考試，尤其是墨雲歡，想要縮小和蕭夏成績上的差距，墨雲歡幾乎每一天都學習到淩晨，周末也沒怎麼出去。
高考期間高二放假，等高三一考完，墨雲歡就是準高三生了，墨雲歡留在家裏搞學習，準備迎接高三了。
墨雲歡這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蕭夏給他發的信息他也沒注意，一直在刷題，一個上午就做完了三套試卷，可還是沒停下來。
墨雲歡一旦做好決定的事就會不計代價地往前衝，不論是之前一天練習八小時琴還是花上幾天時間去做好調整班會演講的PPT，隻要下定決心，就會一往無前。
墨雲歡還在納悶，都快下午一點了外婆還沒叫他下去吃飯，蕭夏就打來電話了。
電話那頭聲音很急很大，墨雲歡能清楚聽出就在樓下：“墨雲歡，外婆暈倒了，快下樓。”
墨雲歡聽後來不及思考，手機掉在地上，墨雲歡直接就衝下了樓。
“外婆！”墨雲歡看見蕭夏扶著外婆進客廳，放在沙發上，外婆的眼睛是閉上的，臉上少了點氣色。
“救護車在來的路上了。”蕭夏想讓墨雲歡平靜一點。
墨雲歡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是一直在和外婆說話，想要外婆醒來。
“外婆，你快醒來看看歡歡啊，您不是說要我帶著你去北京嗎，等我考完高考就帶你去，您醒醒啊外婆。”
……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在這之前一分一秒對於墨雲歡來說都很煎熬，之後的也是。
在去醫院的路上，墨雲歡緊緊握住外婆的手，害怕他一放開外婆就會消失，他多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卻又害怕他隻是一直活在夢境裏。
心裏無數次掙紮確認，直到看到外婆被推進手術室後，墨雲歡變得心如死灰，麵部黯淡了光，烏雲盤踞在頭頂，下一秒就要下雨、下雪、下冰雹。
墨雲歡已經站不穩了，癱倒，被蕭夏接住，扶著坐到醫院冰冷的椅子上。
外婆是在澆水的時候滑倒了，掙紮了很久站起來，想喊墨雲歡卻又腿軟又倒在了地上，蕭夏來找墨雲歡的時候發現外婆倒在地上就立馬打了急救電話。
墨雲歡沒來過幾次醫院，出生，發高燒，流感，屈指可數。
但墨雲歡對醫院總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尤其是長長的走廊，像是看不到盡頭。
“溫萍家屬。”
仿佛過了幾個世紀，外婆被推了出來。
墨雲歡抬頭趕忙跑過去，眼淚都沒擦，眼前被淚水弄得模糊，跑的時候差點摔倒。
“我是家屬，我是她孫子，我外婆怎麼樣了。”墨雲歡擦去眼淚，強撐出一張鎮靜的臉。
“患者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是摔倒間接引起的中風，送過來的時候其實有點晚了。”
墨雲歡坐在病床邊，握著外婆的手，外婆的手沒什麼肉，青色的血管都可以看見，墨雲歡摩挲著外婆的手，像外婆以前一樣。
蕭夏一直陪在旁邊，後來去食堂準備買點飯，發現沒有墨雲歡愛吃的菜，就跑了和遠去買了份排骨燉土豆的蓋碼飯。
“吃點吧，還沒吃中飯，別餓壞了身體。”
“我不吃，外婆也沒吃，我想外婆陪我一起吃，我不吃，我不吃。”墨雲歡說話帶著很重的哭腔，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吃點吧，吃飽了飯才有力氣照顧外婆啊。”
“我說了我不吃，你聽不懂人話嗎？你還要我怎麼說，我不吃。”墨雲歡說話很大聲，蕭夏嚇到了，沒見過墨雲歡這樣。
蕭夏也沒什麼辦法了，他知道現在的墨雲歡需要一個人和外婆待在一起，自己便出去守在走廊上。
外婆第二天下午醒來了，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嘴角在抽搐，像是在說些什麼。
墨雲歡貼近了些，還是沒聽清楚。
按照醫生囑咐，墨雲歡給外婆喂了點粥，平常外婆是不喝粥的，主要是墨雲歡不喜歡喝粥，所以家裏就從來沒出現過粥了。
墨雲歡什麼都吃不下，也隻喝了點粥，陪著外婆，不想讓外婆擔心，墨雲歡還常常說自己吃的很好，有大魚大肉。
“外婆，我想你的排骨燉土豆了，等你好了天天做給歡歡吃好不好。”
外婆已經說不清楚話了，隻能點點頭，表示答應。
過了十幾天，外婆的病似乎好了些，在墨雲歡和蕭夏的攙扶下能站起來一會了，隻是還是不能說清楚話。
“歡歡，我們回家。”外婆晚上躺在床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迷迷糊糊卻能聽清楚。
“好，我們回家，明天就回家。”
外婆睡著了，墨雲歡輕步走出病房，看見蕭夏蹲在房門口，像是睡著了，但墨雲歡一靠近就醒來了。
“睡著了？”蕭夏有些睡意朦朧，這段時間也一直陪著外婆。
“嗯，外婆說要出院，我們明天就回家吧，一直待在這也不是個辦法。”
“好，明天先問問醫生的意見，你今天回去吧，我守在這裏就行了。”
墨雲歡拉起蕭夏，拍了拍蕭夏的肩膀，“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回去休息，另一個是你陪我一起待在這。”
“也沒有第三個選項？”
“沒有。”
“那我還是待在這陪你吧。”
墨雲歡靠在蕭夏的肩上，蕭夏把腦袋搭著墨雲歡的腦袋，兩個人在走廊的冰冷的椅子上相依著。
第二天辦理了出院手續，外婆看上去很高興，雖然坐在輪椅上，但卻肉眼可見的激動。
外婆坐在輪椅上看著電視裏的戲曲，墨雲歡坐在沙發上，覺得很心痛，一夜之間外婆就不能站起來了，說話也不能正常表達了。
不過外婆還在，在外婆旁邊，墨雲歡還可以做小孩，隻是多了些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