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死雜種,不要再跟著我了,滾遠點!”
大街上,一個頭發蓬鬆,穿著隨意的女人對著跟在她後麵三米左右的小女孩吼道。
“媽咪…”小女孩五歲左右,此刻,她正眼淚汪汪地望著女人,見女人轉身,害怕地後退了兩步,眼神裏的恐慌怎麼也掩蓋不住。
“滾!聽到沒有?!要不是你,我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都是你拖累了我,都是你!!”
女人眼裏的恨和厭惡那麼明顯,最後,憤恨和厭惡掩蓋了理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女孩麵前,雙手死死的抓住小女孩的肩,歇斯底裏的再次吼道。
“媽咪,嗚嗚…媽咪,你抓疼我了。嗚嗚…”
“疼?!你還知道疼?你不看看你把我折磨成什麼樣了?要是你這個死雜種沒來到這個世上,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嗎?嗯?!你給我滾遠點,再也不許跟著我了!”說完,女人手一使勁把女孩推倒在地,轉身走入了人群裏。
這一幕,引得行人頻頻側目,指指點點。但卻沒有人站出來指責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人,也沒有人來幫助這個無助的小女孩。
小女孩站起來想要追去,可卻再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知道,這次,她的媽咪真的不要她了。
她隻能站在人群中哭泣,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迷茫而絕望。
……
睡夢中的葉伊樂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背。噩夢帶來的恐懼環繞著她,即使醒過來,依然無法消逝。
坐在床上,雙腿屈膝,雙手環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地埋了進去,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童年的經曆導致噩夢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總是難以清醒過來,隻能任由它環繞著自己的心。
十八年了,那個被她稱為媽咪的女人已經離開她十八年了。這十八年來,她始終想不通,那個女人為什麼可以致親身骨肉於不顧,隻為了過上好日子而厭惡她、拋棄她。親情真的這麼廉價嗎?難道真的是她拖累了那個被她成為母親的女人?這麼多年來,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想自己到底是誰,父親是誰。為何父母都要把她棄如敝履!
那天,在那個女人離開後,她被一個好心的叔叔帶到了警察局,後來又被送進了孤兒院。孤兒院的院長對她很好,盡管那時候的她不喜言語,十分自閉。
對於孤兒院的院長,她是感激的。是院長改變了自己,讓自己慢慢從自閉症中走出,讓她感受到了溫暖。話說回來,她在孤兒院時的日子過得比之前跟著那個女人的時候要好很多。
記憶中,那個女人根本就不管她,整天出去,把她關在雜亂的房子裏,可以說是,任由她自身自滅。葉伊樂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想想還真諷刺。那個女人的心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竟然真的可以做到把她當空氣,甚至還覺得是她拖累了她,阻礙了她的一切。
葉伊樂緩緩抬起頭,用手在臉上輕輕地把眼淚擦幹,嘲諷的勾起嘴角——沒想到,她還會流淚。
打開台燈,望向鬧鍾,早上五點半,又是新的一天。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起床洗漱,然後做她每天早上都會做的事情,晨跑。
秋天的這個時候,天還沒怎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