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紅了眼的兩方人馬早已經泯滅了人類那最後一點良知,一把把一尺多長的砍刀送進敵人的胸膛成為了他們最終的目標。刀刀見血,刀刀無情,蕭天抽出自己的戰刀率領十八鐵衛,十八鐵衛後麵緊跟著南天衛隊一舉衝入竹聯幫的核心地帶,眾人卷起的殺氣仿佛攪肉機一般把近前的所有敵人攪得粉碎。
饒是謝必空等綠島的前輩久曆黑道卻也沒有見到過如此慘烈的廝殺場麵,整個山穀裏麵殺生震天,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山穀遍地都躺滿了死屍。
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穿腸破肚,有的人支離破碎,人間的最大慘狀莫過於此了。
情勢成了一麵倒,六千人馬殺的竹聯幫人仰馬翻,不少竹聯幫的人馬紛紛四散逃竄,但是都被隱藏在外圍的南天人馬給攔截住了,整個廝殺進行到最後所有竹聯幫人馬竟然沒有逃走一個人。
台灣竹聯幫至此在黑道中除名,或許用這個詞還不太恰當,但是至少在十年間竹聯幫別想東山再起了,在此次廝殺中五虎中的四虎全部戰死,事後竹聯幫趙爾文聽到這個消息當場氣得血管爆裂被送到美國治病療養去了,直至數年後重返台灣才使得竹聯幫恢複元氣。
台灣竹聯集團交由齊進打理,原有的地盤被其他幫派迅速瓜分,一場竹聯幫編織的宏圖美夢在蕭天的一手策劃下成為南柯一夢。
天道盟在陳仁治的授意下和蕭天的南天集團永久結盟,台灣黑道十八家黑幫宣布服從蕭天領導,至此蕭天一統台灣黑道,成就了一段江湖的神話。
當蕭天把戰刀從最後倒下的一個人的身體抽出來的時候,血水早已經侵滿了蕭天的衣襟,戰刀的周身滿是粘稠的鮮血印記,蒼涼的山穀這個時候讓蕭天一陣迷茫,遍地的死屍竟然蕭天突然間落下淚來,內心深處竟然生出對這種殺戮的厭惡。彈指間上千人就在自己的戰刀下成為了亡魂,這難道就是江湖麼?
一種成王敗寇的感覺真的就那麼讓人心動麼?蕭天忽然感覺到自己得到了一切,但是仿佛又什麼都沒有得到,唾手可得的江湖此時在蕭天心中竟然成為一種負累。
這個時候火鳳和老冰走了過來,望著蕭天蒼茫的眼神,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漸漸歸於平靜的狂傲氣勢,火鳳深深明白蕭天現在的心中的感覺,那是一種站在巔峰俯瞰天下的無力感,在擊敗烈日的那一晚也讓火鳳生出同樣的感覺,火鳳緩緩說道“老大,我們該回家了!”
“我們勝利了麼?”蕭天茫然問道。
“是的,我們勝利了!”火鳳答道。
“那我們得到了什麼?”
“光榮與夢想!”
“光榮與夢想?!那是什麼?”
“虛無的東西!”
“但就是這種虛無的東西有時候卻讓人沉醉,曾經想站在巔峰俯視眾生的豪邁在今天突然變得虛無,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可笑!我現在明白了你和老冰為什麼要退出江湖了!”
“結果也許並不重要,這個過程才是最美的!我們並不在乎最後我們是否成功,我們唯一在乎的就是每一天是否都有你的存在,隻有這樣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才是有意義的!”
“盡管這樣,但是我們成功了,不是麼?”蕭天終於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所以我們該回家了!”
蕭天瀟灑的把戰刀送出刀鞘,衝著身後的數千人馬大手一揮,高聲喝道。
“我們回家!”
“回家!”數千人的暴喊聲頓時響徹山穀,在半空中環繞久久不去。
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台北某碼頭,碼頭停泊著一艘客輪,在客輪船身刻著四個大字“南天客輪”。
“我走了,台灣集團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你了!”蕭天握著劉忠言的手鄭重說道。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把南天集團經營到最好,等您在大陸站穩腳咱們這一南一北兩大南天集團就可以遙相呼應了!”劉忠言說道。
“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啊!”蕭天爽朗一笑,說道“集團這邊慢慢放棄黑道生意吧,這終究不是長遠走路啊!”
“我明白的!我會著手去辦這件事的。”劉忠言答道。
“這麼多年咱們兄弟相濡以沫,突然間就這麼分開還真讓我舍不得啊!”突然間蕭天一把抱住了瘦弱的劉忠言,動情的說道“兄弟,保重!”
“保重,老大!”劉忠言眼含熱淚說道。
這個時候六叔緩緩走了過來,握住蕭天的說道“老大,一路走好!”
“謝謝六叔!您保重身體!強哥就交給你了!”蕭天說道。
“你放心,現在張強一切生命指標都還好,說不定哪天就到大陸去找你去了呢!”六叔笑著說道。
“火鳳他們倆已經離開台灣了麼?”蕭天問道。
“是的,昨天晚上就離開了。本來老冰想拉著火鳳來送你的,但是鳳兒說見不得這個場麵,老冰扭不過她,所以二人昨天夜裏就飛回瑞士了。這是他們的聯係方式,不過鳳又交待了一句,隻要天不塌下來就去找她了,不過如果是和嫂子到瑞士去旅遊觀光的話,她倒樂意當個向導!”六叔對這個火鳳的脾氣是又愛又恨,隻得一五一十的向蕭天轉述道。
“這個丫頭!”蕭天撲哧一笑看了一眼六叔遞過來的火鳳和老冰二人的聯係方式記在了心裏,隨手就把那張紙條撕碎了扔在了海風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林肯轎車停在碼頭邊,氣派的轎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讓所有都不自覺的把目光轉向了轎車方向。車門一打開從轎車上立刻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輕女子,隻是綺麗的容顏上麵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但是當她看到不遠處站立著的蕭天的時候,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笑好,還是該哭好,總之她象一陣風一樣的跑了過來衝進了蕭天的懷裏,這個女孩正是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