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許願把飯盒送出去扔掉,病房裏也沒什麼娛樂,沈易白看她靠在床邊百無聊賴的樣子就對她說:“累了一天,你去打盆熱水,擦擦身子泡泡腳,早點睡吧。”
許願立馬接口,“那你呢?”
沈易白語氣隨意,“一晚上而已,我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許願抓起外套,丟下一句,“你等我”就跑了出去,她跑出住院去到了醫院大廳,抬頭一看,七點。
還好,不會太遲。
她抓住一名護士,劈頭就問,“請問最近的超市怎麼走?”
醫院附近相應的餐飲、超市總不會少。
護士給她指路,“出了大門左拐直走,右手邊就是。”這番答案顯然對無數人說了無數遍。
許願道謝之後裹緊外套匆匆向門外跑去,超市的大牌子很醒目,她幾乎是不費勁就找到地方鑽了進去。
仔細挑選了一個塑料紅盆、一塊香皂、兩條毛巾以及牙具,她貓著腰反複辨認標價牌上的價錢,手中的東西拿起又放下,對比物價和性價比,看了半天才湊齊了一套。她用一隻手吃力地端著走到收銀台的地方付錢,看著數量並不多,但體積到不小的收獲不禁翹起嘴角。
口袋裏掏出一把毛票遞給收銀員,收銀員投來驚訝的眼神,可是她就像是完全沒看見,就在收銀員點好錢數,準備放入錢櫃的時候一隻手從許願身後伸過來,攔住收銀員的動作,地上一張紅色的百元鈔票,對她簡潔明了吩咐道:“我替她付,麻煩找錢。”
許願被嚇了一跳,拿著塑料盆的手一抖,差點讓洗臉盆滑下去。
她趕忙回頭看,這誰呀靠近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忒嚇人了。
她一扭頭,就對上了一張俊朗卻不帶笑意的臉,她驚呼,“唐柯?”
唐柯見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點頭致意。
她趕忙推回唐柯要付錢的手,“別別,不值錢的東西,我自己付得起。”
唐柯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揶揄她,“我剛剛看你心疼的樣子,可沒看出來有這些東西不值錢的意思。”
許願苦笑,“這怎麼能一樣。”
唐柯饒有興趣地反問:“怎麼不一樣?”
許願的手指沿著塑料盆的邊緣繞圈,笑得時候仰著頭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我的錢,一毛錢都是錢,你的錢,花再多我也不心疼。”
唐柯被她逗樂,哈哈大笑,“像你這麼直白的還真是少見。”
許願聳肩,“所以你一定要表現出少見多怪的樣子嗎?”
唐柯笑著連連搖頭,“那你就看在我沒什麼見識的份上,讓我付了吧。”
“無功不受祿,怎麼好讓你破費。”都說欠什麼別欠人情,錢,也是人情的一種。
唐柯把許願的付款從收銀員手上拿回來塞到她手裏,對收銀員歉意地笑笑,頓時安撫了收銀員對他剛剛舉動不滿的心。
“抱歉,我們要再選選。”
許願急了,“你這是幹什麼呀?”
唐柯這次卻收斂了笑容,“我從電視上看到了你和沈易白出事了。”
許願一邊詫異電視台出報道的效率,一邊敏感捕捉到唐柯特意提到了沈易白的名字,她轉念一想,大約是從電視上看到了沈易白掩護她讓她還生的報道,所以記住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