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兩人聊得很開心。
蘇陽說,“我是在博客後麵的留言裏找到你的。”
小葵這才想起,半年前曾經在一個博客裏留過言,原來蘇陽就是那個博主。
緣分很奇怪,就這樣繞來繞去,把兩個人繞在了一起。
離開的時候,蘇陽說,你和我想象的一樣漂亮。
大學的生活不再像高中一樣簡單枯燥,豐富多彩的活動讓小葵有些眼花繚亂。站在人群湧動的活動現場,小葵總會想起顧連城,他現在還好嗎?
知道宿舍電話後,小葵第一個把它告訴了盲人兒童學校的校長,她希望顧連城能知道。
可是,顧連城從來沒有打過電話。倒是蘇陽自從那次交談後,電話多了起來。
漸漸的,小葵覺得其實蘇陽和顧連城很像,他們都有著憂傷的目光,清瘦的眼風,溫和的笑容。
終於,在一個晚上,蘇陽牽住了小葵的手。
愛情在小葵的世界裏終於開花了。小葵想,也許有些東西是注定的。就像蘇陽的網名是太陽,如果太陽開花了,那便是葵花。
很多時候,小葵還會想起顧連城,想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是會在每天早上拎一束梔子花,放到那些孩子們麵前。
季節輾轉,時光輪回。
一個夏天又過去了。
大二的暑假,小葵回到了南城。
兩年沒有回來,南城的風景依然如是。小葵沿著街道不知不覺來到了當年的盲人兒童學校。
這裏已經成了拆遷區,有建築工人正在規劃設計,動工拆遷。
一些記憶隨之浮了上來,孩子們的笑容,顧連城的樣子,午後的陽光,一點一點在眼前彌漫。
小葵?身後有人喊。
回過頭,小葵看見一個女人,是盲人兒童學校的老校長。
老校長今天是來這裏收拾一些滯留的東西。這裏被拆了,那些孩子們也被送到了省裏的學校,他們的條件要比這裏好很多。老校長絮絮叨叨的說著。
那,顧連城呢?終於,小葵問出了心裏的話。
他,唉!老校長搖了搖頭,眼淚落了下來,那一次一個孩子失足落進了南河,為了救那個孩子,他便去了。
老校長離開的時候,從一本書裏拿出一封信交給了小葵。那是顧連城以前寫的,本來是要寄給她的,結果後來出了事。
那封信裏隻有一句話,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會去找你,因為,我一直記得你離開時那個吻。
那些藏在河堤裏的水,如山洪爆發般洶湧竄出,一時之間把整個心房都淹沒。
顧連城,你總是這樣,沈蝶衣給你的愛,你沒有來得及承受便永遠陷入了悲痛之中。你自己的愛,卻在準備給出的時候,永遠離開了。
走到最後,終於明白,你的愛情和那些失明的孩子一樣,因為失去了翅膀,所以無法飛翔。
你們終於在一起了。
南城墓園。
沈蝶衣的墓碑旁邊是顧連城的墓碑。
他們的照片上,是孩童般的笑容。那些曾經皺結在顧連城眉尖上化不開的憂傷,終於不見了。
小葵默默的把一束梔子花放到他們墓前。
你們終於在一起了。她輕輕的說道。
有時候我們的愛情就是這樣,無論是苦酒還是委靡之花,它都深深吸引著我們。因為,這就是人生,這就是我們年少的所有,這就是我們青春歲月裏最美的年華。
你知道嗎?顧連城。
一滴淚落下來,像是曾經滯留在少年眉尖的那抹化不開的憂傷。
風越來越大,一盞昏黃的燈掛在桅欄上,光線四晃,在船麵上投成數條倒影。船頭上的男人像是一座雕塑一樣紋絲不動。周恒往邊挪了挪身體。旁邊坐著的是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皮膚白皙,戴了個黑邊眼睛,斯斯文文的,像一個淵博的學者。他看了看周恒,身子卻沒有動。
周恒往後看了看,後麵坐著的應該是對情侶,年齡大概二十歲左右。女的靠在男的身上,微微閉著眼。
遠處一個光點發著微弱的光,在海麵上看起來,像是一個光源。是守海的燈塔,女孩顯然沒有出過海。船倉不大,僅容三個人,可現在卻坐了四個人。海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周恒覺得心裏發慌。於是,他站了起來。
你,坐下。站在船頭的男人回身指著周恒說。
周恒一愣,想說什麼。
你,快點坐下。男人又加了句話,帶著不容違抗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