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光亮,旁邊是五顏六色的花海。“這裏是,天門?”蘇圖問道。
“不錯,這裏是天門。你終於恢複了記憶。”女子微笑著。
蘇圖沒有說話,站了起來。許久,他望著前麵說:“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又是正義,什麼又是邪惡呢?”
“我想,這個問題有個人可以回答你。”女子說著,拍了拍手。一個男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是你?”蘇圖愣住了。“是我。”男人微笑著,他是青本。
“你怎麼也在這裏?”蘇圖問。
“有的人因為最愛的人離開,有的人因為最愛的人留下。我是後者。”青本淡淡地說。
“可是,你是警察。”
“警察不一定代表正義,天門不一定代表邪惡。天門之子,我們進去吧!你會明白一切的。”女子走過來拉住了蘇圖。
有風吹過來,花海輕搖,花粉簌簌而落。仿佛是誰落下的眼淚。
你的憂傷蓋過了整個夏天的炎熱
夏天的時候,小葵打了份工。每天下午頂著毒辣的太陽乘坐16路公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去給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教英語。
公車每到南城墓園站的時候,便會上來一個男孩。他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睛,像極了《第一次親密接觸》裏的陳小春。每次他的手裏總是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子,經過小葵身邊的時候,會有隱約的香味。
人多的時候,男孩就站在最後一排的窗口前,眼神憂鬱的望著外麵,仿佛公車裏的炎熱和自己無關。
曾經很多次,小葵想試著和男孩說話,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小葵本來就是個不會爭取的女孩,再加上那個男孩身上似乎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憂傷,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
今天是周末,好容易結束了兩個小時的英語課程。小女孩樂樂似乎還不滿足,拉著小葵讓她講故事。
就在小葵找理由拒絕的時候,樂樂的爸爸打來了電話,公司要加班,希望小葵能多陪樂樂一會。
於是,小葵開始給樂樂講故事。
她講的故事是《海的女兒》,那個淒美的愛情故事,一直都是小葵的最愛。
樂樂聽完後哭了起來,她哭著喊著要找媽媽。
小葵從來沒見過樂樂的媽媽,從樂樂爸爸憂鬱的眉結中小葵猜測兩人一定離婚了。
“這個故事,媽媽也講過。姐姐,我要找媽媽。”樂樂抽噎著說。
禁不住樂樂的哭鬧,小葵隻好帶著樂樂出了家門。
樂樂高興的走在前麵,她告訴小葵每年爸爸都會找個時間帶著自己去找媽媽。
夏天的夜,到處是乘涼散步的人。樂樂拉著小葵很快來到了一條小路,四周的建築物也慢慢變成了突兀的山群樹林,陰沉的風旁邊吹過來,嗚嗚作響。
小葵有些害怕了,她拉住樂樂說,我們回去吧!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沒有,就在前麵。樂樂指著前麵,堅定的說。
終於,樂樂停了下來,一塊冰冷的墓碑出現在眼前,上麵貼著一張女人的照片,上麵還有一行字,李月月之墓。
小葵心裏抽了口冷氣,樂樂卻高興的蹲到墓碑麵前,親熱的喊著媽媽。
寂暗的月光下,恐懼像風一樣滲進小葵身上。她不由分說,抱起樂樂向前走去。
樂樂哭著喊著,尖銳的哭聲格外響亮。
小葵顧不得樂樂的哭聲,隻想快點離開。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懷裏的樂樂也頓住了哭聲。
一個低沉的哭聲從前麵的角落裏傳過來,在無邊的黑暗中飄忽不定。樂樂往小葵的懷裏鑽了鑽,先前的悲傷已經被恐懼代替。
小葵動了動有些沉重的腳步,向前走去。
哭聲越來越近,清晰的竄進耳朵裏。樂樂緊緊抱著小葵的懷抱,仿佛想鑽進她的身體裏。
微弱的月光下,一個男孩蹲在一座墓碑前哀聲哭泣。旁邊還放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子。
小葵呆在了原地。
那個男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抬起了頭。
四目相接,瞬間找到了熟識的記憶。
是公車上那個男孩,此刻他的臉上淌著兩行清淚,悲傷欲絕。
小葵轉頭望了望男孩前麵的墓碑,上麵貼著一個女孩的照片。女孩眉目清秀,笑容燦爛,仿佛是出水的芙蓉,讓人忍不住由衷的歡喜。
看到墓碑上女孩的名字,小葵不禁心頭大駭。
沈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