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藏在我們心裏,一步是深淵,一步亦是天涯。
雪還在下,飄飄灑灑的,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男子緊了緊身上的風衣,輕輕嗬了口氣。然後,四處看了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安和焦慮。
鍾樓下,幾個孩童正在嬉笑著打雪仗。除此之外,空蕩的廣場,再無其他人影。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淌,男子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不時地看著手腕上的表。
當,當。鍾樓響了三下,一聲接一聲,旁邊嬉笑打鬧的孩童都站了起來,麵容肅穆地望著鍾樓。
男子似乎也被孩童們的表情感染了,目光也望向了鍾樓。
鍾聲停止的那一刻,男子忽然痛苦地捂著胸口坐到了地上。他的目光急切地望著前方,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右手吃力地擺動,像是向誰招手。旁邊的孩童似乎沒有發現男子的異常,恢複了嬉笑。
終於,他身形不支,癱到了地上。一道殷紅的血跡從嘴裏流下來,融進了地上的積雪裏,嫣紅一片。他的手裏緊緊握著一張黑色的卡片。
投影機關了,燈亮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蘇圖身上。蘇圖轉著手裏的魔方,漫不經心地低著頭,仿佛沒有看見似的。
青本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拿著遙控器的林介。
“要不要,再放一遍?”林介輕聲問道。
“警察,你們被騙了。”蘇圖把魔方往桌子上一放,輕輕拍了拍手。所有人都愣住了,底下一陣騷動。
“第一,遇害時間不對;第二,被害人不對;第三,死亡通知書不對。報告完畢。”蘇圖說完,嘿嘿一笑,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魔方。
“可以具體說一下嗎?”青本看著和自己一樣迷惑的其他人,問道。
“第一,那些小孩為什麼停下來看鍾樓,包括那個男人?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鍾樓時間錯誤。就是說,鍾樓在不該響的時候響了。所以,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第二,被害人如果真的死了的話,旁邊的小孩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解釋有兩種,一,那些小孩知道被害人會死,二,被害人沒死,隻是在拍著玩,那些小孩隻是襯托的風景而已。第三,死亡通知書,隻有天門才能發出來。絕對不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蘇圖說完,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天門?”青本喃喃自語道。他的眼前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女孩。
木槿花在眼前飛揚,女孩說:“我們的路不同,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一起的。”
青本站在那裏,一直看著女孩的背影變成一個黑點。再後來,天黑了,路燈亮了,青本悲哀地哭了起來。
“天門,哈哈。”蘇圖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然後,起身站起來走了出去。
林介望著蘇圖遠去的背影,努了努嘴,想說什麼,卻沒開口。
“按照蘇圖說的,查找真正的遇害人和遇害時間。”青本揮了揮手,簡單把任務分配下去。
會議室的門被關上了。青本拿起一個檔案袋,從裏麵取出了幾份文件。他仔細地盯著眼前的文件,沉思片刻,拿起筆在上麵用力地圈了幾個圈。
尋找天門。
生命是什麼?
很多時候,蘇圖都在問自己。
記憶從五歲那年開始,蘇圖和葉離被送到孤兒院。院長說,他們是來自黑暗的孩子,沒有過去,亦沒有未來。
可是,葉離不信。她總是拉著蘇圖,想和其他人一起玩耍。結果是,他們同時遭到院長的懲罰。
跪在寂靜的弄堂裏,葉離哭著問:“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是這樣?”換來的是沉默不語。
十歲那年,葉離被安夫人帶走了。
安夫人,是孤兒院裏的傳說的一個神奇人物。如果有誰能被安夫人看中,那麼,他的一生也將徹底改變。
葉離很開心,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頭發。她眉開眼笑地看著蘇圖說:“蘇圖,我再也不用呆在這裏了。”
黑色的鬥篷車開遠了,蕩起一股灰塵。蘇圖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院長握著蘇圖的手,莫名地用力。
蘇圖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用力地吸了口氣。
“你是,蘇圖?”一個低沉的女聲忽然在他身後響起。蘇圖一驚,側了側身體,剛想轉身,腰上卻頂上了一個尖銳的物體。
“你是誰?想做什麼?”蘇圖已經感覺出頂在腰上的,赫然是把尖刀。
“玩個遊戲。你說,下一個從你身後走過去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對方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