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執著,為何不能執著。】
每逢心事重重,黎央就登上空中長廊,向下方的渡夢河看一眼。就一眼,望得深且長纏綿悱惻。一切仿佛眼前,卻觸碰不到絲毫,如同飄向遙遠的黑暗大地,看著天上的陌生月光,遠離了附近的河岸和山穀。
紅衣女子說,公子,你為何執著?
白衣男子回複,我為何不能執著?
一縷白衣的男子站在碧玉石的河岸,任憑河水漫上打濕了他的下半身衣袖;他眼神飽滿深情,用盡所有的真心挽留河中小舟上的紅衣女子。
可你明知不會有結果,為何偏要執著?紅衣女子同樣表露出無盡深情,卻要故作堅硬的推脫,眼圈中一絲泛紅,眼淚淡淡流出。還好是孤燈瞎火,男子看不清,不然他也會心疼不止。
不試過,怎麼知道不會有結果?白衣男子作出了所有的激動行為,對女子的所有問話作出了強烈回答。這一切,隻希望對方別走,留下來。
此時的紅衣女子已經泣不成聲,她蜷縮在小舟中,細聲哭泣,擔怕被男子聽到,又強忍不住心中的痛楚。
白衣男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卻再也忍受不住此刻分離之苦跪倒於河邊;河水侵蝕膝蓋,今夜的河水格外寒冷。
白衣男子正是黎央,雲麓修法院的左院首席法師;而紅衣白衣卻是大荒血祭的族人,按理論講,他們是不可能相愛,更不可能在一起;但這一切卻發生了,他們相愛了,想在一起卻要被世俗活生生剝離。
小舟飄向遙遠的黑暗大地,隨著天上的陌生月光,遠離了附近的河岸和山穀;
一盞燈火河麵搖晃,女子揚起船杆仿佛是河中翩翩飛舞的紅色蝴蝶;河水輕輕地拍著船頭和船舷,船身略側,向前滑去時輕盈得如同一隻掠水的鳳鳴燕。
黎央抹去眼旁一絲男兒淚,一切仿佛眼前,卻觸碰不到絲毫;腦海僅存的是女子離開前反複的一句,你為何要執著?
雖然過去了許多年,但他依舊執著;執著的懷念之前的種種,那些兩人在一起揮之不去的記憶;那無盡無痕,日複年月的思念隻能深藏渡夢河中;看一眼,就一眼,望的深且長……
啊!!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河岸邊一陣叫喊的男聲打斷了黎央的思緒;他移目看出,對麵衣著藍色院服的男弟子爆發出驚人的叫喊,喊聲足以撕心裂肺;天諭?黎央從身影看得出那是昔日喜愛的弟子夏紀。
此時雲峰也從樓閣出來,黎央便隨即向雲峰詢問緣由,原因我今日在驗功石上測出荼幾資質。
荼幾是一種喂養豬馬的草料,代表低賤的意思;而修法者中說的荼幾資質則無法修煉氣息,也就意味著夏紀無法成為上層修法者。
前幾日法師們就頗感異常,夏紀明明率先步入第三層劍訣,可一覺之後,功法便倒退成原始一層功力…
羅莊法師懷疑之下便嚐試用驗功石找尋因由;果然是不出意料,如果夏紀不能解決這種荼幾資質,那他便與修法緣由;
羅莊話語一落,如同晴天霹靂;夏紀不敢相信事實,他埋頭就往外衝,有多遠就跑多遠,如同兒時傷心了就使勁往湖邊跑。夏紀想大概是魔靈國的法師把自己經脈封閉住的原因。
雲峰說,天諭,師叔得知你從劍法倒退,知道你脾氣倔肯定不會甘休,要多注意身體,別傷心過渡;師叔知道那種痛苦,我可是過來人,年幼修煉同樣遇到劍法倒退,一氣之下不顧日夜般修煉,直到後來花費比常人百倍的艱辛才擺脫低劣資質。雲峰不由自主的憐惜,上前去安慰我。天諭,師叔這有一塊強氣丹,你拿回去吸收,看能否有突破。雲峰從衣袋拿出一顆如普通丹藥般大小的紅色顆粒。
我說,雲峰師叔不可,強氣丹如此昂貴,怎能給天諭浪費了呢!我望著珍稀的強氣丹,先是震驚一翻,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強氣石的樣子,但貴重物品他怎能收呢?隨即趕忙讓師叔收回。
雲峰見我如此客氣,立即把丹塞進我手掌心:拿好了,別告訴其它弟子,否則他們又說師叔偏心了,嗬嗬。雲峰隨即便轉身離去;
可是,雲峰師叔。我盯著掌心的強化丹,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內心深處盡是感動,雲峰師叔一向對他十分照顧。決不能辜負林師叔的好意,我咬咬唇,誓必突破三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