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寒聽到這種聲音頓覺一陣寒冷,不知怎的,他竟生出一絲懼意來。
“殺我同伴,我要用你的血,來祭這黑玉寒槍!”銀槍冷冷道。說著,手中緊握的寒槍往他喉前一送,力道之猛,顯然將銀槍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鐵寒不由自主的向後一縮,然後他感覺到了一陣極其涼寒之風以風雷急電之勢在自己的喉口抹過,這一霎過後,他已是冷汗涔涔。
銀槍手腕一陣劇痛,有如雷觸,握著寒槍,退開老遠。
然後一股極為陰寒的死戾之氣撲麵而來,讓人聞之窒息,仿佛深入了阿鼻地獄,腥味十足,如同浴血中的死冥,讓人膽顫之甚。這一霎,這空間被黃泉泥沼凝固,這時間被染成殷紅的血色,深深定格在了每一個人的腦海。
眼前是一個身著金色法袍的中年男子,年紀與東方殿主差不多大,不過他的麵目卻慘白得嚇人,就像是僵屍惡鬼一樣,極不正常,渾身散發出的殺氣與煞意更是直入人之骨髓,平常人,早就承受不住了。
“啊!穀主大人,救我····”鐵寒欣喜地笑了出來。
那被稱作穀主的中年男子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袖口一動,一根銀色的管子便是直插入了鐵寒的腦子。不過片刻,那銀色的管子便化作了一根筆直的紅線,再回望鐵寒,已經變成了一具麵目苦澀的幹屍,臉上猶掛著那欣喜的筆,甚是可怖。他的血,已被那管子吮吸殆盡。
那穀主又從袖口伸手一柄七尺長劍,那劍紅得嚇人,怎麼看都像是人血鑄成的!然後那穀主又將那管子裏的血注入了血劍之中,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淺笑。
嚴素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色蒼白,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武藝不錯,內力有了黑玉的傳承,勉強還過得去。”那穀主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心性無可挑剔,倒是很對本座的胃口。”他看銀槍的眼神,很是欣賞,倒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你是成劍穀主?”銀槍輕蹙劍眉,將寒槍一收,問道。
“本座正是成劍穀穀主嚴爍。”嚴爍冷聲答道。
“我記得成劍穀一直以來都是由歐陽氏所繼承的罷。”銀槍冷冷一笑,道:“怎麼到了尊駕這裏卻姓嚴了?”
“歐陽氏早已為我所絕,本尊隱姓埋名數十載,今朝翻湧,到了此刻,自是要恢複本家所姓了。”嚴爍聲音當中,流露出一股滲人的極寒之意。
“原來如此,中原豪傑兵刃失竊一事,想來是閣下所為了。”銀槍道:“閣下此番煞費苦心吸引仁俠之士到此,莫不是要用他們的血來祭煉血劍的鋒芒?如果我所料不錯,此劍應該是煞血劍罷。”
“如果當年殘血將此劍放至武林盟機密閣的話,想來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嚴爍冷冷望著手中血紅的長劍,道,眼中充滿了肅然與威赫。
“此劍鑄於第一代成劍穀長老之手,名為‘煞血’,材料取自於天外飛隕的血石。這種血石殺氣衝天,加之穀中高手以神工鬼斧鑄之,天下再無第二柄劍可以與之比擬。”
銀槍靜靜聽完嚴爍所說,卻並沒有再問什麼。
倒是嚴素素,從鐵寒的血被嚴爍吮吸殆盡之後就一直惴惴不安,神情很是複雜,這一刻,她終於再也冷靜不下來了,直向嚴爍大聲問道:“照玉,白弘,他們······他們也變成像鐵寒這樣了嗎?”
聽得出來,她在擔心。嚴爍自然也聽得出來,他隻回複道:“除了派出去的弟子還有數百人沒有回來,穀中之人的血,都注入了這‘煞血’之中!”
“也就是說,此劍此時之力,更勝於當年北冥宮大戰!”
聽完此語,嚴素素的臉色立馬如死灰一般變得慘白,她的心,一下子空了許多,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人生生掏去了一般!痛!
果然如此,跟銀槍預料的一樣,這一下,他的所有猜想都得到了證明。嚴爍派出去的穀中弟子,是為了收集中原高手的鮮血,以煉血劍鋒芒。而兵刃失竊的製造者,卻是嚴爍請來的東南沿海是倭人所為。這一點,從張大用那兒便可以看出。嚴爍許諾他們盜竊兵刃,然後又出爾反爾,導致了那群倭人在中原殺人又嫁禍於成劍穀的事,俞尚武和魏挺一行人在途中遭遇的,就是倭人的襲擊。因為成劍穀派人殺人,完全隻是吸人精血而已,沒有必要把局麵弄得這麼慘。
銀槍猜想,那些倭人想要的寶貝,正是那嚴素素的黑絕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