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仲夏之日,雖秋分已過,但熾炎之氣卻並未消退分毫,甚至風兒劃過,都會覺得一陣熱氣撲麵。這杭州西湖,已是有半月之日未進水源,造成了蘇杭一帶的旱情。這年糧食的產量,也是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西湖園林,白堤之上,卻是有一股凜寒之氣超脫了世間,仙逸出塵,踏雪無痕,上上下下透露著一層看不見的白霜,覆於白堤使得白堤這整個地盤都充滿了靈氣。
然而,整個白堤,偌大的地方,卻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甚至連一條狗都看不見。
殺氣的凜然,使得這塊避暑寶地無一人敢踏足冒進。
細細搜索,殺氣的中心,卻是看見了一銀一白兩個身影。
銀者,空靈婉轉,馥鬱飄香;白者,鋒芒盡顯,寒光四溢。
“銀兒,這樣子沒有一個人,會不會覺得悶啊?”白衣少年把那淩如刀鋒,寒光暗蘊的眼睛轉向身側的銀衣少女,輕聲問道。
“少爺不悶,銀兒自然不會覺得悶。”那被稱為“銀兒”的少女輕聲答道。
“那好吧,我隨身有帶簫來,如果你悶的話,我可以吹首曲子,怎麼樣?”那白衣少年問道。
銀兒粉頷輕點,銀袖一飄,沒有做聲。
白衣少年懷中玉簫一轉,招來清風徐徐,簫身向上一旋,提到唇邊,開始吹奏。他這一旋一轉一提,動作間無不彰顯一代武學大師的風範。將武藝融入了靈魂,真不敢想象,他不過十七歲左右的年紀,武學造詣竟高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他手中的簫是劍呢?這一提之下,向前一抵,敵人“檀中穴”一陣血湧,立馬死於非命。
當代武林,使劍之少年一輩,唯有三人有此造詣,那便是北冥宮殘血,南宮城神算和武林盟約守護門派之一的白門首子白風。
至於殘血不精音律,可以排除。神算是女子,亦可以排除。
此子,當是武林盟大名鼎鼎的劍子白風。
簫聲如泣如訴,嫋嫋回旋上升,在平靜的湖麵上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擴散至整個西湖園林,聞聲,盡皆歎服,皆以為如此音律,當是皇朝國手所奏,又或是一代樂曲大師自調輕音。
卻不知,奏樂之人,乃是一代武學宗師。凡人隻知白風擬劍如神,卻不知,他在音樂之上,同樣具備相當高的造詣。
“好曲好曲,白風少俠音律上居然也有此等天人一般的技藝,真不愧為少年一輩的翹楚啊!”一個粗狂卻不失清晰的聲音傳來,將白風的簫聲打斷。
白風玉簫一放,懸於腰間,白衫一揚,坐於石凳之上,姿勢輕靈卻又不失風度翩翩,冷眸掃向兩三丈之外的十個黑衣刀客,淡淡道:“十息之內,我不想再看到任何黑色的東西,否則,死!”
他口中的"黑色的東西"自然是指這十個黑衣刀客了。
銀兒退到白風的身後,輕輕歎了口氣。
“好大的口氣,小子,久負盛名的你,也開始目中無人了嘛!”黑衣頭領冷冷一笑,說道,話語,盡是諷笑。
“哼哼,根據武林盟約,小子,你根本沒有資格主動出手,你身為武林盟白門首子,可不要知法犯法!”黑衣老二冷聲說道:“到時候,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違反了武林盟約,就等著五大使者,四大俠客的無盡追殺吧!”
“白風身為白門首子,自然是要恪守武林盟約,不過,殺了你們好像並不違反武林盟約吧!”白風冷冷一笑,道:“根據武林盟約第十九條規定,殺人越貨,強盜賊寇,凡手沾血腥之人,武林俠客盡可以之。”
“什麼!”黑衣人俱驚之,人人相顧失色。
“再怎麼藏都沒用的了,隻要你們在三十六個時辰之內殺過人,都是逃不過少爺的法眼的!”銀兒輕輕一笑,說道,也不知是在笑他們無知還是在笑他們愚昧。
黑衣人聽完銀兒的話之後,更是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這樣的奇人!
白風身為武林盟約的守護者,又怎能不具備點本事呢?
“既然如此,那麼也隻好依計劃行事了。”黑衣頭領有些遺憾的笑了笑,道:“本來是想和白公子先談一談再做決定的,不過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既然你們敢違反武林盟約,那麼就應該清楚違反的代價是什麼!”白風冷冷道:“都這樣子了,還有什麼話可談?”
“好!”黑衣頭領感覺到了白風撲麵湧來的濃烈殺意,不禁大讚了一聲,道:“早就聽說,武林盟兩大門派首子,五大使者,四大俠客,當初還以為這一群小毛孩子能成什麼氣候,現在看來,是我們太孤陋寡聞了呀!”
白風渾身劍氣一沉,臉色微變,似乎發現了什麼。
十個黑衣刀客退開圍在亭子的十個角落,而這十個角落,無論從角度,視角,出刀方位等各個因素都占具到了極有利的先天便利。顯然,為了對付劍子白風,他們做了諸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