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到底是什麼？
韓宵一直想不明白，煩悶的心情使他加大攻擊的力度。
韓宵看著蘇禪又一次倒下，趴在地上有五六息的時間。之後，隻見蘇禪顫顫巍巍地又站了起來，目光依舊堅定、平靜。
平靜？為何他會有如此平靜的眼神，他的眼中不應該有憤恨、痛苦嗎？這是野獸受了傷都會有的情緒，何況是人？韓宵的脊背劃過一絲冰涼，渾身寒毛不自覺地戰栗。
“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回去好好苦練劍招。”韓宵學著大人的口吻，老氣橫秋地說到。
說完，韓宵便拉著高飛，離開演武場，掩飾心中的害怕。
“好戲結束了，散了吧。”其他弟子見沒有熱鬧瞧了，也陸續離開了。
蘇禪緩緩原地坐下，按照師門所教的吐納心法修煉了許久，方才站起身來，慢慢地向演武場外走去。
火行山山頂有一池靈泉，灼熱如岩漿。泉水中含有極其豐富的火屬性物質，對於火係修行者有莫大的幫助。
隻是火泉的溫度實在太高，四象境以下修士觸之即燃。
先輩們自山頂引泉水而下，溫度逐漸降低，以供門人使用。
火泉不僅有利於修煉，還有有助於療傷。尋常的外傷，隻要用火泉水擦拭傷處，康複速度可以提高三五倍。
隻是過程極其痛苦，弟子們寧可使用昂貴的靈藥，也不會選擇火泉水。
下遊處的岸邊，蘇禪脫去上衣，露出傷痕累累身軀。那些傷痕有的已經結疤、有的剛結痂、還有新添的正在流血的傷口。
誰也無法想象，半年以前，這還是一俱溫潤如玉的身體。僅僅半年，已經麵目全非。
蘇禪掬了一些泉水，徑直擦抹在傷口處，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根本不像其他弟子所說的那樣，火泉療傷，如刀刮腐肉。
蘇禪仔細地一處處擦拭傷口，表情沒有痛苦，反而漸漸地有一些放鬆。
“變態！”耳後傳來清亮的聲音。
“誰！”蘇禪霍然轉頭，發現一人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
一襲淺黃的長裙，精美的臉蛋，尤其那雙彎彎的月牙笑眼，特別迷人。身材略顯青澀，這大概是因為年紀還小，頂多十五六歲的樣子。
蘇禪迅速將上衣穿上，檢查一下，確認沒有不妥，來到少女麵前，問到：“九師姐，你找蘇禪有事嗎？”
少女年紀不大，入門卻比高飛還早。原因無他，因為她是樂龍辰的獨女，樂悅。
樂悅五歲開始修行，算是拜入其父門下。
樂悅秀眉一彎，反問到：“這地方是你的麼？姑娘剛好在這裏不行麼？”
作為師尊唯一的女兒，長得又可愛迷人。平時，師兄弟們都寵著她，慣著她。得天獨厚的條件，樂悅的脾氣想不嬌蠻都難。
“是蘇禪弄錯了，抱歉。九師姐，那我先告辭了。”蘇禪依舊不溫不火，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等等！我母親找你。”樂悅嘟著小嘴，滿臉不開心地說到。樂悅看不起蘇禪這種人，麵團一般，你讓他圓，他就圓，讓他扁，他就扁，一點性格都沒有。
蘇禪才懶得猜小姑娘的心思，隻是問到：“現在？”
樂悅點了點頭。
“有勞師姐了。”說完，蘇禪就徑直離開了，步伐不急不徐。
“等等我！”樂悅從大石上躍下，身體像輕盈的彩蝶，幾步就追上了蘇禪。
樂悅邊走邊觀察蘇禪，心中思索蘇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說他孤僻吧，他能清楚地記得師兄弟們的名字，入門先後，以及他們的一些喜好。這看似簡單，實際上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說他合群吧，這麼多師兄弟，他好像沒一個走得特別近。師兄弟們大都看不起這個大齡小師弟。他為人處世挑不出什麼毛病，卻很難讓人親近。
就拿自己來說吧，樂悅看得出來，蘇禪對她的疏遠，不是那種為了引起她注意的表演。
樂悅曾經試探過蘇禪，她故意靠近蘇禪，表現出一副對他感興趣的樣子。蘇禪確實一如往常，你問啥，他就答啥。兩人若是靠得太近，他會本能地挪開，不是因為男女之別，而是因為他潛意識裏，不習慣和另一個人靠得太近。
一路上，兩人之間沒有一句話，氣氛讓樂悅很不舒服。
樂悅知道，如果她不說話，蘇禪絕不會吭聲，不得不挑開話題：“蘇禪，我問你，你原本真是我外公的弟子麼？”
“我有負於老師的期望，不配做他老人家的學生。”蘇禪的眼神出現一抹複雜的情緒。
“啊！竟然是真的。”樂悅驚得合不攏嘴，太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