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回到十分鍾之前。
李仙羨一拳將雲白打飛之後,身上發生了非常奇怪的變化,驚呆了在場的兩人,包括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張晚秋,也包括躺在地上裝作受傷的雲白。以至於在李仙羨突然發動攻擊的時候,雲白才意識到危險降臨,李仙羨的速度奇快,這時候再想躲開基本上已經不可能。
所以雲白控製意念之力,衝開了張晚秋布下的封印,然後捏出金之龍印,變成半龍體,本想著硬抗李仙羨的血刀,但是心頭驀然竄起極度危險的警兆,此時雲白想起了金屬性的另一大特性——延展性。
頭顱後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將整個腦袋折疊在背後,脖頸好像變成了沒有骨頭的線條,以毫厘之差躲過李仙羨的致命一擊。李仙羨隻看見雲白的腦袋沒有了,卻不知道已經被他以非人的方式躲過。
雲白確實驚呆了,因為李仙羨真的憑借自己的能力感悟到了萬物頻率,並且開啟了心眼。隻不過那光潔的額頭上發生的發生的一幕,太嚇人,太震撼,直到條件反射的躲過要命一刀,雲白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以至於李仙羨握刀直刺心髒之時,他來不及反應,險些釀成悲劇。
歸根究底,就是那一把狗屁寶器血月,雲白現在對血月寶刀的印象非常不好,恨不得立刻毀了天涯刀閣的創派寶器。
無論是張晚秋還是雲白,心眼都是自己慢慢睜開的,而李仙羨額頭上的心眼,是被強行劃開的。那把與血月寶刀的形狀一模一樣的刀影,從李仙羨身上的每個角落彙聚而來,在她的胸口彙聚成醒目的血色小刀。流動著詭異的色彩。
在這瞬間,他做出一種比較合理的猜測,已經與李仙羨融合的血月寶刀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從她的體內分離出來。雲白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是壞。隻能靜靜的等待。
要知道造成李仙羨這種危險狀況的原因就是因為自身融合了寶器領域。如今寶器與身體分離,是不是意味著兩種領域也已經分開。李仙羨因禍得福徹底恢複。又或者是其他的情況,李仙羨的情況變得更嚴重。
不管是什麼情況,雲白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隻是真實夢境。隻要李仙羨不放棄,就能將損失減至最小。如果成功,可以在現實中模擬這樣的方案,如果失敗,則舍棄掉,再想其他辦法。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李仙羨暫時是安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至於那把暴烈又讓人討厭的寶器,雲白從來就沒有對它產生過好感。姑且不論死在刀刃之下的亡魂到底有多少,這與雲白顯然沒有任何關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雲白的處事原則。僅僅隻看李仙羨現在的脾氣和性格,肯定是受到了血月的影響。
雲白當然不願意承認不討李仙羨的歡心是因為自身的問題,或者說是李仙羨的問題,所以隻好將緣由歸結到血月之上,反正很多人都說這把刀邪氣,再給它加點罪名也不痛不癢。
血月刀突然出現異狀,從李仙羨身上脫離,在她的胸口變成了一把手指長得小刀,閃耀著詭異的血芒。雲白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李仙羨說不定能夠就此痊愈,如果真的是這樣,雲白肯定再也不會說它的壞話,如此貼心的寶器,應該當著祖宗天天焚香祭拜。
不過,血月刀始終是血月刀,傳說中煞氣最重,最不聽話的寶器,戰鬥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刀下的亡魂絕對是最多的。其次應該算雲白手中的殺威棍,當年慕白就是憑借殺威棍才闖出了“殺神”的名頭,可見死在殺威棍下的武者絕對少不到哪裏去。
不過一個是任性妄為、用不手軟的大魔頭,一個是正義凜然、替天行道的大英雄,相比之下名聲自然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同樣殺害千千萬萬的生命,還能獲得無數人的瞻仰,這才是殺人的最高境界,這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名聲是很重要的。
雲白的腦中莫名的躥出一堆想法,隻希望血月刀不要讓他失望,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隻見指長得血色小刀,其內翻滾著層層鮮紅的血浪,突然射入李仙羨的領口,在她的胸口處紋出一個血色刀紋,顯出一種獨特而邪惡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血色刀紋突然上躥,消失在原來的位置,順著天鵝一般的脖頸,白玉一樣的臉蛋,直接躥上了李仙羨秀美的額頭。『*言*情*首*發』在兩道溫柔的眉毛中間,劃開了一道血口,雖然沒有流血,卻射出了攝人心魄的血光。
然後血月刀紋融入了這道血光之中,她的額頭裂開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緩緩拉開,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真貌——一隻血色眼睛的一角。雖然裂口慢慢擴大的樣子像是在睜開眼睛,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好像不是子機睜開的,而是其中有什麼恐怖的怪物想要出來,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裂縫,並且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豔,最終露出了全貌,一隻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血色的眼睛。
雲白有幸見過天眼部族全勝時情景,見過的心眼不下於千萬,可以稱得上見多識廣,不過這種顏色,這種表情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空洞的瞳孔之中什麼也沒有,反倒像黑洞一樣,想要將印入眼簾的所有事物都吞噬殆盡一般。
被它捕捉到的生命體,都會產生一種心如死灰的錯覺,視線對著這隻眼睛,就好像對上了死神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雲白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下一刻預感成真。雲白感覺到了血色眼睛上傳來的寒意與嘲諷,隻見李仙羨像一道血光一樣衝來,手中多出了一柄血刀,瞬間劃過雲白的脖頸,如果不是他反應過快,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