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辰時二刻了,”雲青墨看了看身旁的時矽,“依照安排,現在請來參加畫會的諸位到廳中的畫壇之上,餘者在下方品茶用點,靜看畫壇上的諸位揮毫灑墨。諸位,請!”請字音落,大廳正中便緩緩升起一座三尺高三十三張寬的圓台,圓台從上到下延伸出八個螺旋階梯,廳中各個方位的人都可以由此走上畫壇。圓台之上有二百五十二張石台,隨機散布在離圓台邊一丈開外的空間之內,每張石台旁都有一個石架,顯然是用來承掛畫卷的。
“畫壇!”人群中一個白衣秀士眉頭一蹙,他是頭一次來到青墨閣,顯然是對雲青墨取的這個名字感到驚疑,低聲自語“莫非他真的是有畫壇為尊的意思?”言罷一整衣冠向著畫壇走去,他身旁一個中年大漢手捧一個錦盒大步跟了上去。兩人上了畫壇,在靠近中心的地方找了一個石台,大漢將錦盒放下就退了下去。廳中其他人也都是這樣的做的。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分成兩部分,一百多名畫師在畫壇上,有男有女,其它人都在畫壇四周。而後,畫壇周圍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青色光壁,光壁上出現了清晰的圖像,正是台中的景象,這顯然又是一個陣法。
“一個時辰,請諸位各展其才。”雲青墨的聲音再次傳開。
台下眾人聞聲都不再嬉鬧談論,靜靜的看著光壁之上的影像。畫壇內眾人並沒有立刻動筆,有的看著眼前的紛紛起舞的蝴蝶,若有所思;有的執筆而立,雙眼緊閉;有的隨著蝴蝶,緩緩漫步······各人有各人的姿態,各人有各人的神采,但毋庸置疑,台上的顯然都是畫中好手。漸漸的,當畫意醞釀好之後,有人開始動筆,彩墨逼真、濃墨沉穩、淡墨靈動,一隻隻蝴蝶開始在紙上出現,皆是惟妙惟肖、神態逼真。在台下觀看的眾人也不由讚歎,雖然大部分人都看了不止一次,但每次看都感覺不同,看這麼多畫家同時作畫,也堪稱是一種享受了。空中有蝶,畫中有蝶,虛實交映,真假互襯。
軒羽夢一時也被台上眾人作畫的景象吸引住了,她初入世間,自然對新鮮的事物有那麼些的好奇,更何況是看畫這樣賞心悅目的事情呢。相比之下,謝青霜卻一直看著另一邊台上的雲青墨,兩眼之中的愛慕毫不隱藏,嘴邊的笑意始終不減,這讓一邊的謝知方大感無奈,尤其是有那麼多的熟人在一邊看著,雖然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大家也知道自己這寶貝女兒的脾氣,但還是不覺老臉一紅,拍了拍謝青霜的肩膀:“女兒啊,你注意一點嘛,這大庭廣眾的,而且又都是一些豪門貴族,你這樣影響多不好。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女兒沒人要,在這發花癡呢。”
軒羽夢聽到這話,不禁抿嘴偷笑。謝青霜白了謝知方一眼,對“花癡”二字十分不滿意:“什麼叫發花癡啊!雲公子不知道是多少女子的夢中**呢!而且,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這樣,別人早就習慣了。”謝知方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啞口無言,滿腦門子的黑線。謝青霜看到自己的爹這幅樣子,問道:“爹,你怎麼了?怎麼印堂發黑啊?要不要找林叔叔幫你看一下,看是不是最近時運不好,也可以早做防範啊。”謝知方現在不止腦門,整張臉都黑了,趕緊走開,以免再聽到自己女兒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看到謝知方走開了,謝青霜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了雲青墨的身上。軒羽夢看到這對父女這樣,不禁莞爾,抿著嘴笑了一會,又看眾人作畫去了。
一縷縷淡淡的墨香在青墨閣中緩緩散開,但卻絲毫掩蓋不了青墨閣本身具有的墨香,兩者似是相同,卻涇渭分明,就是普通人也能很容易就辨認出來。這絕對不是陣法使然,而是青墨閣本身所有的一個奇異之處。
一個時辰說短不短,在欣賞著眾多畫師的畫技和滿眼花開蝶舞的美景之中卻也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時辰剛到,整個光壁青光一閃而沒,現出了台上的眾人,他們所作的畫也被掛在了各自身旁的石架上。通過廳中的光影陣法,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畫,連連稱奇。台上共一百一十四人,男的八十三人,女的三十一人,都是二十到二十六、七的年輕人。雖然是年輕,但一個個的畫技都可以稱得上是爐火純青,比之那些年逾半百的老畫師也都是不遑多讓。若不是那些畫掛在了石架上,真會讓人把那當成是真的蝴蝶,而非是一幅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