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哦?做生意的?”李公子圍著安晏上下打量了,轉過頭看向一直虎視眈眈的傅淩,指著他道,“公子的侍衛隨意一招,看起來就不是個尋常人。”

這李公子雖然跋扈紈絝,但是眼神卻很毒辣。他用了“侍衛”一詞,卻沒有用“護衛”或者“家奴”。

安晏一笑,緩緩收了折扇道:“我們大江南北跑江湖的,身邊若是沒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怕是到不了揚州就客死他鄉了。”

那李公子笑起來,對安晏一拱手,道:“在下李勝,這揚州城裏不管是街麵做生意的,還是水上跑道兒的,我李某說了都算。”

安晏一挑眉,也拱手回禮:“在下安晏。那在下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麼?”

李勝大笑幾聲,又轉向戲台上的班主,道:“今日我結交了個好友,你唱不了貴妃醉酒我便饒了你,來一段牡丹亭叫陵陽來的公子好好兒賞賞。”

那班主抹了額頭上的汗,連忙揮手叫旁邊鑼鼓起聲。

李勝請安晏二樓觀戲。

待幾個人都上了樓,原本狼藉一片的廂房已經收拾妥當,小食盤碟茶水一應俱全。

安晏垂眸一笑,隨李勝落座,道:“安某今日可是見識了李兄的厲害。”

李勝得意擺手,他指著身側剩餘三人,道:“這三位分別是漕運嚴玨,揚州票號孫興利,蘇州富商沈秀。”

安晏一一拱手行禮,小小包廂區區四人,幾乎壟斷江南所有經濟命脈。怪不得戲院得罪不起,揚州百姓得罪不起。

戲台上小鼓緊湊,戲子蓮步微錯伴著花腔繞台四周,悠然長遠。

安晏瞧著,嘴角銜著笑意。

那一出出的戲,演的不知是多少人的戲。

這小小揚州已然另一個繁華的京都,另一個大郡。

戲院散場,李勝邀安晏至揚州第一酒樓吃菜。安晏欣然應允。

上房裝飾奢侈,一個酒樓而已,桌麵擺設的青瓷瞧來都不是凡品。

安晏握在手裏仔細打量,瓶底拓著景德鎮字樣,花紋繁瑣豔麗,若非用盡功夫燒製,是達不到如此效果的。

而如此精良的瓷器,怎麼都不該出現在一個酒樓裏。

李勝見安晏握著瓷器端詳,他轉首朝另外三人大笑幾聲,蘇州富商沈秀出聲說道:“安公子,這瓷器不算什麼,若安公子喜歡收藏,我送你幾個便是!”沈秀說完,又大笑幾聲。

安晏抬眼看他,又側首看向站著的傅淩。傅淩會意,走出廂房,將門關上,守在門邊。

李勝等人側目。

安晏道:“這景德鎮瓷器色釉如此豔麗,想必是融了扇貝、雀石等珍貴材料才能有如此效果……這麼一個瓷瓶……理應是官窯。”

他這話已經是誅心。李勝見安晏這般小心,還讓護衛守在門外防外人,心底有些疑竇也散了一些,笑道:“如此看來,安公子對這些倒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