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左福開始感到厭倦了,他是挺喜歡呆在看台上俯視那些強壯,野蠻的身軀在競技場廝殺,可現在他作為唯一的熱愛競技場的法師,不得不親自走到競技場內用些魔法好讓過道變得濕潤些。“這本該是個清潔工的工作!”左福一邊施展他的魔法,一邊向旁邊一個年輕的貴族抱怨——此時,那個貴族正拿著一塊豔麗的抹布跟在左福後麵,小心翼翼地讓左福施展的水魔法不至於太過濕潤。
左福望向過道的盡頭,心中又不免想起今天的盛景,整座競技場隻有三種人,貴族、魔法師以及過道盡頭的那個人,或者叫戰神——那個出生在競技場的男人。“嗚~”號角聲突然從上方傳來,旁邊那個小貴族止不住的全身顫抖。這個聲音左福再熟悉不過了,他收回了目光,把旁邊的貴族拉到身後,微微地低下頭。毫無察覺地,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一個矯健的,留有一頭長發的男子。戰神看了左福一眼,便向競技場中心走去。左福隻覺得在他望向自己的時候,自己卷曲,花白的頭發正死死地壓著他的頭皮,迫使他的頭低些,再低些,他的雙手也隨那個可憐的貴族一起抖動著。“像我這樣無敵於世的魔法師本是不應該害怕任何人的。”他後來是這樣對那個貴族的父親解釋勇敢的小貴族是為什麼被嚇死的。
左福就坐在那個悲傷的老父親旁邊——就是那個死去的貴族的座位,陪那個父親聽完了國王的講話,貴族代表的講話,法師主席的屁話。剛起身準備去幫忙維持一下魔法屏障,巨大的歡呼聲又讓他轉過頭去望向場內,一個八米多高的巨龍,和一個氣場湧向十米開外的男人。戰神贏定了,左福後悔沒去買幾注,雖然他從來不喜歡賭博之類的事,但他總覺得今天有大事發生,賭幾注安撫平和一下也是值得的。我是魔法師,我又不缺錢,當他坐回去,決定好好看看的時候,他是這樣想的。
龍俯身向戰神咬去,但戰神僅用了三步便殺到了龍的左翼。龍的雙翼突然向外張開,戰神的身軀像個小球一樣被掃到了競技場的邊緣,龍高昂著頭,奮起一飛撞向魔法屏障,這個透明的屏障一下子變藍、變紫、變紅,所有的觀眾都屏息著。這些,戰神又已來到了龍的腳下,猛地跳上龍的腿部,奮力向上爬行。被惹怒的龍又是一爪打在魔法屏障上,剛變回藍色的屏障又顯現出危機的紅的,然後戰神跳在龍的頭上,衝向魔法屏障又是一拳。左福可以肯定,這時他的臉一定向坐在國王旁的法師主席一樣白,而旁邊的老貴族,竟已嚇死了。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左福是這麼想的。
第一次更新處2015527
當龍在空中貪婪急躁地吸走兩大口自由的空氣後,一陣暴躁的火焰便向國王的方向噴去。“哄~噢。”龍的火焰被空氣中無形的魔法屏障隔開,國王甚至連一絲熱氣都感覺不到,隻是,那些離法師主席較遠的貴族們,就沒那麼幸運了。訓練有素的貴族騎士在一瞬間便升起了巨弩和投石機。投石機打出了半米粗的鋼筋繩索在巨弩的協助下,將龍網在了競技場的角落,左福在競技場的嘈雜中,釋放他的魔力,感受著整個競技場,在慌亂中被踩死的貴族少女,一大半身子被烤熟的嬰兒,被巨弩帶飛到空中,又被半米粗的鋼筋把整個身體打得粉碎的騎士和圍繞著巨龍不停放著法術的傻逼魔法師們,很好,戰神果然已經離開這個競技場了。
法師殿的陰涼讓左福年邁的身子從幽暗,潮濕又悶熱的競技場過道和同樣潮濕,悶熱的看台上透過氣來,但思維還沒感受到涼風。左福正盯著陳珇看,就是那沒用的法師主席。陳珇也盯著左福,說:“這可是你這個月犯的第二個錯誤了。”左福瞪大了他本來就不小的眼睛,嘲弄地說:“楊筱那個也算這個月的錯?再說了,我隻是負責訓練她,白樓那小子才是負責選人的,他男和女都分不清,該關他三十年的禁閉,而且,楊蕭這個名字挺好的,總不能因為是個女娃就幫人家改名吧!”陳珇冷冷的看著左福,手裏來回玩弄著法師主席的銘牌,他知道這個小玩意總能讓對麵那個前法師主席心癢難耐。就這樣沉默了一分多鍾,當他發覺左福已經忍到極限了,才說:“追捕楊筱的兵力大部分已被調去追捕戰神,至於楊筱嘛,一百來個士兵和白樓已把他圍在了台伯山上。”左福的雙眼這才從銘牌上收回,說:“台伯?噢,美麗的家鄉。你要是敢那裏搞得一團糟……”澎湃的魔力在左福手上激蕩。陳珇笑著擺擺手,說:“這事兒,你得怪你教的學生。對了,今天的事情必然會讓邊境的蠻族產生一些入侵的想法,你德高望重,去熱麗城看看吧。”左福不耐煩地打量著重新裝潢的法師殿,“熱麗就熱麗吧,反正這幾天競技場肯定不會開放。”陳珇望著左福迅速離去的身影,說:“你還記得怎麼應對鎮海石吧。”左福隻顧走,法師殿一千零八十級鎮海石製的階梯總讓他很難堪,頭也不回地喊道:“放心吧,哼,老子帶著一打磁暴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