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沙暴所守護的……(1 / 3)

從出發的城市出來,按照酒吧老板的提示,過橋之後往北走的叢林裏有奇怪的聲音。

走過伸展向遠方無盡的森林中,即使白天也顯得黑暗的森林深處,有一副暴露著的骸骨。從其風化得破爛不堪的衣物碎片,以及嬌小的身軀判斷,看來是女性的遺體。

醫生臉帶哀傷地感歎道:“雖然旅途中是可以想象的,但是親眼看到,真不好受啊!”

“我才不想變成這樣呢。”馬上就有隊員打斷醫生的感歎,在無盡的叢林中的旅程本來就是折磨人的事情,消極的情緒一旦蔓延開來更是難受。“咦?好像有什麼閃了一下。”

隊員上前查看著風化得相當嚴重的白骨,大概是脖子的位置掛著一個金屬襯底的藍水晶項鏈,雖然是相當樸素的首飾,但在昏暗的樹林中還是散發出柔和的漂亮的光彩。

隊員二話不說上前取了下來。

“算了吧,放回去。”拉利製止了他,“反正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

“可是……”隊員還是猶豫著。

“放回去,一起埋了吧。”可能拉利也被醫生的話,觸動了吧。

大家默默地開始為女屍挖了一個差不多足夠的坑,把她和項鏈一起埋進去。橫躺在坑底的屍體,仿佛終於得到安眠一樣,沒有肌肉的臉龐和空洞的眼眶讓人感覺到放鬆的笑意。

“請安息吧。”娜娜從附近摘了一些野花,也輕輕地放到她胸前。

“啊!”放下花的一霎那,娜娜驚訝地輕呼了一聲,“拉利!我……我聽到她說‘謝謝你’!”

“你想太多了吧?”拉利不知如何反應是好,看來娜娜是太情緒化了,還被醫生剛才的話影響著。

“不是,真的!我真的聽到了,她還說她的情人也遭到了和她一樣的情形,希望我們幫忙埋葬他。”

“呃,娜娜,先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她情人在哪裏,是怎麼樣的。”

“她說了,她的情人就在不遠處,還帶著和她一樣的項鏈!”

“……我們,找找吧。”

知道娜娜打定主意就能難改變,而且她還掌握著大家的胃,拉利答應她在附近再找找。

往北方前進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果然找到了一具男性骸骨,同樣的衣衫襤褸,從中露出了累累白骨,還有一條藍水晶項鏈。

“抱歉,之前還懷疑你。”拉利從驚訝中回複過來,馬上對娜娜道歉。

“嗯,沒事,其實我自己也很驚訝。”

“大家一起埋了他吧。”隊員們自發地動作起來。默默地為這對死後仍互相牽掛的情侶而感動,終於,終於他們能在地下安然相逢了吧。

副隊長在挖土的過程中突然碰到一塊硬物,是一塊與周圍的石塊質量不相同的石板,他喚來拉利查看。

“先挖出來再說吧。”

挖出來是一塊刻著誰都看不懂的文字的石板,但是拉利還是艱難地辨認出這是非洲土語的一種,似乎記載著某個部落的風俗,送回英國研究的話,應該可以挖掘出非凡的價值吧。

“這個,說不定是那對戀人送給我們的禮物呢!”雖然娜娜一直跟大家經曆過很多的艱難的冒險,但是骨子裏還是存在著浪漫的想法。可是,在經曆過這樣神奇又難以解釋的事情之後,大家都安然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把遺體放進挖好的洞穴中,娜娜獻上和剛才一樣的鮮花“安息吧,希望你能夠和你的情人在那個世界相會。”大家默默地為他填上土。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著名為“愛情”的事物,它的樣子大概就像那顆在黑暗中仍然閃耀著光芒的藍寶石吧?

離開叢林往東過橋之後就到達下一個城鎮。

這是一個身處平原離河岸不遠,又被群山保護的城鎮,大家在叢林中跋涉了將近一個星期,看到這樣的城鎮心情真是爽朗得不得了。拿到從祖國彙來的豐厚款項,拉利他們正準備徹底地在城鎮裏休息一番。

可是今天氣氛實在是一樣。

可以看出來平時是個繁華的市集,人們的臉上卻死氣沉沉。

大家互相對視,最後還是拉利走出來向路人請教。

“前不久這裏被獅子襲擊了,一位女性喪生了,今天是她的葬禮。”

“那真是不幸。”

“她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女兒犧牲的,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那,獅子呢?”

“唉,如果我們能早點打倒那頭獅子,女孩就不會這麼傷心來了。唉,請你們稍後吧,等葬禮舉行完,商店就會開門,到時候你們再買東西吧。”

“哦,請節哀順便。”

拉利回到隊上與大家傳達了整件事情。隊員們都為少女可憐的遭遇和她母親的偉大舉措而感懷,可是,沒有人比探險隊員們更清楚,這就是大自然的規律,弱肉強食,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拉利讓大家在這段時間自由活動,但是要注意不能打擾葬禮。

但是隊上,還有一個人對此耿耿於懷。

“隊長……”

“什麼事?朱裏安?”

“…………沒,沒什麼。”

滿懷心事的樣子,朱裏安向著城外走去,對於他一向喜歡把心事藏在心底的做法,拉利努力讓朱裏安對大家敞開心扉,可是這樣的努力總是白費,朱裏安他遭遇了太多,經曆了太多,對於他來說也許永遠隻有“自己”是可以無條件信賴的吧。

(可以的話,真希望他能夠更相信和依靠團隊啊!)

——城外

朱裏安注視著葬禮後一個人留在母親墳前的少女。

少女在墳前低著頭,抖動著肩膀,眼淚婆娑地落下,一直一直就低泣著:“媽媽,媽媽……”但就是這樣單純的話語在她的泣不成聲中也顯得模糊不清。

朱裏安一直在遠處的樹下注視著,他知道就算走過去,安慰她,也不能真的讓她停止悲傷,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無力的,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一直注視著。

“死亡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正因為存在深感悲痛如你,你母親的‘死’絕不會變得毫無意義。”

城鎮中,葬禮已經結束,一切回複正常。

“隊長,可以開始進行補給了,大家都到齊了,不過……沒見到朱裏安。”

“他去哪裏了?”

“抱歉,我來晚了。”朱裏安看到大家都已經回來了,便加快腳步回到隊上。

“人都到齊了,我們進行補給吧。”

補給過後,拉利照例到酒吧轉轉,打聽有關地形和古跡的情報。可惜酒吧老板對巴比倫塔的事情還是知之甚微,隻是說東方的沙漠可能會有線索。拉利正感到失望的時候,老板擺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向拉利招手。

“我說,你們是搞探險的吧,一定見過不少恐怖驚險的事情了吧,但是啊,沒有一件比得上我們這附近的怪談啊!”酒吧老板對拉利擺出一副心照的表情扯扯了眉。

拉利在吧台上放上了百元。

老板開心地收下之後,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著:“我們這裏北邊的山穀啊,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我們都叫它‘死亡之穀’,那裏是死者前往那個世界時必經的地方。傳說,如果在那裏接觸到死者的靈魂的話,就會被帶到那個地方的!所以,別說我不提醒你啊,晚上絕對不要在那裏紮營啊!”

話雖這麼說,不知有意無意,拉利一行人來到了那個山穀邊上,天色已晚,估計是來不及離開山穀了,拉利便讓大家在此紮營。

“隊長……這……”副隊長硬著頭皮上前詢問,“真的要在這裏紮營嗎?”

“是的。”

“但是,這裏是……”

“死者之穀,對吧。現在也沒辦法離開這裏了,看開點吧。”

隊上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者之穀,心神不寧地吃過晚餐,大家都馬上趕回自己的帳篷,不敢再出來。

沒辦法,拉利隻好和神情緊張的崗哨換了崗,看著營火出神。

“拉利,怎麼是你?”娜娜從自己的帳篷走出啦,來到拉利身旁。

“大家都不願意,隻好我來了。”拉利苦笑了一下,其實對現在的境地也沒有什麼怨言。

在安靜的黑夜中,隻有營火偶爾傳來木柴燒斷的劈啪聲,看著躍動的火焰,兩人間蔓延著沉默。

“拉利……”就像醞釀夠了一樣,娜娜慢慢地開口。

“啊,隊長和娜娜,你們這麼晚在這裏幹嘛?”隊上一向沒什麼神經的前衛突然出現,一開口就嚷嚷道,“哦,莫非我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這樣的事!”娜娜馬上臉紅著反駁。

“呀!這你要早說啊,多不好意思。”雖然這麼說著,前衛還是硬插到兩人中間,依然沒神經地自說自話。

“都說了沒有這樣的事!”

“那我加入也沒關係吧。”不知何時,副隊長也冒了出來。

接著隊員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娜娜簡直要生氣起來了,“真受不了,又不是怕打雷的小孩子,你們一個個塊頭這麼大,都不知道膽子生在哪裏了!”

“不能這麼說啊,黑漆漆的,要是哪裏來了襲擊都不知道,誰受得了啊!”

“就是啊,這裏可是‘死者之穀’啊!不留神會被帶走的啊!”

原來大家都睡不著,拉利終於開口:“娜娜,既然這樣,給大家端咖啡吧。估計今晚是睡不了了。”

一邊抱怨著一邊站起身來,娜娜的動作忽然停止了,“那!那是什麼!!”

黑夜中,山穀的一邊浮現出一個個小白點,是什麼東西在發光。白色的光點逐漸增加,終於到了數也數不清,把黑夜都照亮的程度。

“嗚哇!朝,朝這邊來了!!”慌亂中,不知是誰把營火上煮著的水鍋打翻,篝火被澆熄,營地頓時一片黑暗,但是馬上,又被蜂擁而至的白光掩蓋,在白光中,大家最後看到的是對方驚恐的麵容。

然而白光並沒有把大家帶往冥府,而是漸漸消散,看清楚了白光的真相,娜娜驚道:“這,不是螢火蟲嗎!”

“這不是靈魂,隻是昆蟲?”

“怎麼會有這麼多!”

“這是群居的螢火蟲吧!因為數量太多,一時間讓人誤會了是別的事物了吧。不過這麼大的數量,難怪讓人害怕。”拉利冷靜地分析著。

探險隊員都呆望著成群的螢火蟲,不知不覺螢火蟲又再度飛往黑暗的另一邊。

飛向黑暗的白光,仿佛就像是被冥府之門吸進去的靈魂一樣。

“我說,拉利,你是特意的吧?把大家帶來這裏!”娜娜輕聲向拉利問出剛才沒能說出的疑問。

“怎麼可能呢,我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吧。”

“就是這樣才危險啊,作為冒險家你的精神可能很可嘉,但是作為一個人……實話說,你問題很大!”

這次回答娜娜的,隻有拉利神秘的笑容。

下一個城鎮在南方,沿著山脈與河流之間的狹長地帶,走過一個山口,看到石板的地麵,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是旅程經過了一半的提示,至少大家一直以來的路線是正確的,知道這一點,還是讓人心安的。

在這一個城鎮,得到了很多有趣的情報。據說這附近曾經有一個很大的盜賊團,雖然已經被剿滅了,但是他們的藏寶處還沒能找到。還有一個叫“雷神之錘”的寶物,估計藏在附近的叢山之中。

按照情報,大家往東南方的山上進發。

這是一座山上的神廟似的建築,探險隊曾經好幾次在叢林中見到過這樣的建築,但是從來沒有在裏麵找到過一本書。這是一本皮質封麵搭配金屬搭扣的書籍,叫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書籍。但是這本書究竟寫著什麼沒有人知道,理由很簡單,因為即使最孔武有力的隊員也無法把它打開。

“隊長,這,怎麼辦?”副隊長一籌莫展。

“看來這本書,被奇妙的力量封印了。是沒辦法打開的吧?”拉利也想放棄了。

“不如,讓我來試試吧!”娜娜說。

“哦,那你試試吧。”抱著反正也是白費力氣的想法,拉利把書交給娜娜。

然而就像開玩笑一般,書在娜娜手上順利地翻開了。大家都驚訝地看著兩人和娜娜手上的書。

“裏麵說了什麼?”

“別急,我不就在看嘛!嗯?嗯?嗯!哇!”娜娜仿佛發現什麼似的驚歎了一聲,“好帥啊!”

拉利湊過頭去看,是書中的一副插圖,畫了一個男人的正臉。“什麼嘛,我覺得一般而已啊。”

“明明就很帥!拉利你妒忌了?”

“謝謝你,小姐。”突然從書中傳來的聲音,雖然是彬彬有禮的渾厚男聲,卻把兩人嚇了一大跳!“書的插圖居然會說話!”

“……我並不是插圖……不過,可能在你們眼中就是這樣吧。”男聲無奈地說,“我名叫利貝爾,兩位是?”

“我是娜娜,娜娜·溫普爾,他是拉利·特拉維斯。你快告訴我,你怎麼進去書裏麵了?”

“這就要從數年前我找到這本書的時候開始說起……”利貝爾在幾年前也在偶然的情況下得到這本書,他也奇跡般地打開了它,和娜娜不同的是他被吸進了書中,這幾年來他雖然可以到任何地方,卻無法和誰交談。在書中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閱讀,利貝爾可以閱讀書中的一切內容,終於他找到離開這本書的唯一方法。

“這個方法,需要娜娜你的幫忙。當我要離開這本書的時候,需要有人朗讀書底的真言。而讀的人需要是第一個打開這本書的人,所以這件事非你莫屬了!拜托你了,娜娜,你是我這麼多年來遇到的第一個人,隻有你能救我了!”

娜娜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她向拉利看了一眼。拉利說:“這需要你來決定。”

仿佛下定決心般,娜娜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吧,我幫你讀就是了。”說著就要去翻最後一頁。

“等等,”利貝爾阻止了她,“需要到一定時機讀才有用,現在讀出來也隻是一句平凡的話而已。”

“哈?這麼麻煩,那什麼時候,那個時機才會到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覺到的,所以,請你帶上我一起旅行吧,隻要時機到了我會通知你的。請不要舍棄我啊!”

“嗯,拉利,你怎麼看?”

“隻是帶著不會很麻煩吧,如果能幫助到別人的話,那樣做也沒什麼壞處。”

“那我把書放到行李袋裏麵,沒問題吧。”

“沒問題,太謝謝你們!太感謝你們了!”

離開神廟之後在往回走的路上,娜娜拿出一個鮮紅的果實,炫耀似地展示在拉利麵前。

“味道很香呢,是在哪裏找到的?”

“就在附近的樹上,我想可以拿來當飯後的甜品,我可以摘更多嗎?”娜娜總是關心探險隊的糧食儲備,實在不容易。拉利馬上吩咐隊員們幫忙采摘水果。

“等一下,請稍等一下!”娜娜的行李袋中傳出利貝爾的聲音。

打開書,利貝爾對著娜娜說,“能讓我看一下那果實嗎?”

“可以啊,不過為什麼?”娜娜把那個鮮紅的果實放在書前,拉貝爾開始細細地端詳起來,“果然沒錯,這是拉巴拉魯,是一種有毒的水果,幸好大家還沒有吃。”

“毒!”

“對,而且是一種劇毒,因為香氣誘人,常有人誤食。一旦吃下去,首先會是四肢痙攣,然後開始肌肉萎縮。肌肉萎縮到極限之後,身體的肌肉就會斷裂……呃,接下去的我還是不說了,光是說都讓人毛骨悚然。幸好發現得早。”

“嗚!原來是這麼可怕的水果!”娜娜趕緊把手上的拉巴拉魯扔得遠遠地,還在衣服上反複擦拭雙手。

“真是可怕的植物!”拉利感歎道。

“這一帶最顯眼的水果就是拉巴拉魯了,很容易不注意就中毒了。”

“幸好有利貝爾在!謝謝你,利貝爾,你救了我們!要是一不注意吃下去,問題就大了!”娜娜還有點後怕地說道。

“沒什麼,能夠幫到大家我也很榮幸。”

當天晚上宿營,在四周漂浮著誘人的食物香氣中,夜幕低垂了,大家閑閑地在等著晚餐,隻有娜娜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一個聲音向娜娜詢問,“我好像聞到很香的味道?”從書中傳出利貝爾的聲音。

娜娜騰出一手打開書,看到利貝爾從插畫裏努力向外張望。“從書裏麵也可以聞到嗎?”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確實聞到一點,隻是很可惜,我不能夠品嚐得到。”利貝爾遺憾地說道。

“這麼說,利貝爾平時不會肚子餓嗎?”

“是的,似乎待在書中是不會讓人餓死的。”

“可那也很可惜呢,不能夠品嚐食物,我父親常說‘吃飯可不隻是填飽肚子這麼簡單的!’”嗯,不知道把書浸到湯裏,利貝爾是不是就可以嚐到呢?

被娜娜研究的眼神看得發毛,利貝爾不安地問道:“娜娜小姐……沒有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嘖,真敏銳。)“哪有!嗬嗬,利貝爾想太多了。”娜娜笑著敷衍過去,繼續烹調眾人的晚餐。

“要是我能夠從這裏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想品嚐娜娜煮的事物。”

“呀,利貝爾真是的。”這麼直接的話讓娜娜不覺臉上一熱,卻對自己的手藝被讚賞感到相當受用,但還是不好意思地把書合起來放回行李中。

拉利稍微覺察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便走過來關心一下。“怎麼了,娜娜,臉好紅哦?”

“沒有!沒有什麼事!嗬嗬,晚餐快煮好了。真的沒什麼。”

“…………好像有什麼煮焦了。”

因為利貝爾說時機還沒到,大家繼續帶著他探險,到了第二天晚上。

“不行,睡不著。”雖然一天的跋涉讓身體積聚了不少疲勞,但是睡意遲遲不來,雙眼就是怎麼也無法合上,娜娜在自己的帳篷裏輾轉反側。

“睡不著嗎?”利貝爾溫柔的聲音從書中傳來。

“利貝爾嗎?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了?”娜娜把書打開。

“沒事,我也還沒睡。倒是娜娜,你似乎久久無法入睡,沒事吧?”利貝爾不在意地說,比起來,他更擔心娜娜。

“也沒什麼,就是不知怎麼的,睡不著。”

“那麼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小的時候,失眠的夜晚,母親不都這樣講故事的嘛。”

“哦,那麼拜托你啦。首先從哪裏說起呢?”娜娜對此感到頗有趣,雖然從小自己就和父親相依為命,一心鑽研廚藝的父親,從沒有對她講過床頭故事,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煞是新鮮。

“那麼,先請你躺下蓋好被子,這樣隨時都可以入睡了。”

娜娜照著利貝爾的說法去做,一邊把書打開,放在枕邊。利貝爾是如此貼近娜娜的臉龐,如果擁有身軀的話,恐怕連呼吸的氣息也能夠在肌膚上感覺得到吧。

“那麼,從哪裏開始好呢?你知道妖精夫洛布的故事嗎?”

“沒有聽說過。”一如利貝爾所想,娜娜輕輕地否定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地方……”

利貝爾以溫柔的語調說起了故事,勇敢而快活的夫洛布的故事,在利貝爾精湛的演說下,活靈活現起來。在水之宮殿裏舞會的故事也好,在森林裏和天空的精靈爭執的故事也好,一幕幕宛如曆曆在目般,在聽故事的人腦海中重現。曾幾何時,從沒享受過如此的平靜的娜娜,就在和三眼風的精靈外出野餐的故事中,沉沉地墜入夢鄉。

確認娜娜已經睡著的利貝爾也將故事結束,“晚安,娜娜。”

第二天一早,娜娜和拉利打招呼,拉利卻有點奇怪“娜娜,你好像臉色不太好啊。”

“啊,哦,沒什麼,昨晚和利貝爾聊得有點晚而已。我沒事,就是有點困而已。”說著,娜娜又打了個打嗬欠。

“…………”拉利有點不開心地沉默起來。

“怎麼了?看起來拉利才是不舒服的那個。我先去準備早餐啦。”

看著娜娜勉強打起精神的樣子,拉利陷入沉思。

利貝爾在隊上已經是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