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嬴政似乎特別忙,幾乎很少和寒芳照麵。從談話間,寒芳知道嬴政製定了一係列措施來鞏固政權,並對嫪毐的餘黨進行了全力的清剿。
寒芳閑著沒事,出宮也方便了。她就帶著嬴義和虎賁軍在鹹陽城內滿大街轉悠,希望能夠再看到浩然,可是幾天過去卻一無所獲。
嬴義見她每天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瞎轉,就知道她是在做什麼,可是又不便多問。宮內這麼多的侍衛、近侍跟著,又是在大王的眼皮底下,豈敢造次?
寒芳也刻意和嬴義保持著應有的距離。她很清楚,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嬴政眼中的那一抹殺氣她至今也沒有忘記。
親政後的嬴政,臉上的稚氣已經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霸氣。寒芳對他少了三分鄰家男孩的親切感,多了幾分畏懼。
寒芳轉悠了一上午又是毫無收獲,無精打采地回到蘄年宮,準備吃過午飯好好睡一覺。
寒芳坐在幾案邊喝了幾口茶,看到一摞書簡,隨手拿起一冊來看,是廷尉剛呈報上來關於嫪毐案件的牽連者,再看看日期是今天,上麵都是剛查出來的準備抓捕的名單,奏請嬴政批複。
寒芳拿起茶杯緩緩喝著茶,慢慢看著,看到最後幾行時,一個名字赫然躍入眼簾:屈懷。寒芳心裏一驚,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屈懷應該也是嫪毐一黨,他也會因為嫪毐的事而獲罪。
“在偷看我的奏簡呢?”一個聲音輕輕在寒芳耳邊響起。
嬴政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見寒芳正坐在幾岸邊皺著眉發呆,輕輕走了過去。
寒芳冷不防嚇了一跳,裝作若無其事地扔下奏簡,嗔道:“嚇死我了!你何時走路變得沒有聲音了?學會嚇人了?”
嬴政嘻嘻一笑:“今天不太忙,專程早些回來陪你,下午吃完飯去釣魚可好?”說著拿起奏簡看了幾眼,抬手做了批複。
寒芳看著嬴政做了批複,知道一旦蓋了玉璽就要發去執行,急得滿頭冒汗,卻無計可施。
寒芳看著嬴政拿起第二卷奏簡,想都沒想便搶了下來,心道:不能讓他再批了,批完了發下去執行,就一切都晚了!
“幹什麼?”嬴政猛地被搶去奏簡,嚇了一跳。
“一會兒再批……我們先吃飯,我餓了!”寒芳胡謅道。
嬴政看看計時沙漏,輕點一下寒芳的鼻子,帶些寵溺地說:“這麼早就餓了?好,吃飯。”一邊命令趙高傳膳,一邊拉著她在一邊坐下伸了個懶腰。
寒芳邊吃飯邊想心事。屈懷是否已經逃走了呢?他不會傻得坐以待斃吧?怎樣能給他送個信呢?她瞥見立在殿外的嬴義。可是讓他去給屈懷送信,這種背叛大王的事他絕對不會做。怎麼辦呢?突然看到格架上擺放的玉雕桃樹擺件,寒芳有了主意。
吃罷飯,寒芳瞅了個機會站了起來,拿起玉桃走出大殿,走到嬴義身邊叫道:“嬴義!”
“末將在!”嬴義忙躬身行禮。
“你幫我把這個送到一個地方。”寒芳把玉雕遞了過去,說了屈懷家的地址。
嬴義恭敬地雙手接過,垂首答道:“末將遵命。”轉身往外走去。
寒芳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回到大殿看見嬴政又在專心批閱奏簡,突然擔心起來,這樣做會不會給嬴義帶來什麼麻煩?
湖邊的柳樹已穿上了翠綠的衣裳,柔軟的枝條在春風中婆娑起舞,時而撫過清澈的湖麵,時而在春風中蕩漾。
寒芳坐在湖邊釣魚,心不在焉,釣了半天一條也沒有釣到。
嬴政倒是一條接一條釣個不停,一會兒就已經釣了十幾條。
寒芳不滿地說:“是不是我的魚餌有問題?為什麼魚都不咬我的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