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從大鄭宮出來,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明明母子二人都還愛著對方,卻因為矜持和固執幾乎變成了陌生人,甚至於將來更是為了自己的欲望把對方視為了仇人。這宮廷高牆內權力、欲望的鬥爭,難道真的可以泯滅人的良知、親情,甚至是一切?
想到這裏,寒芳更加煩躁。她一抬頭看見嬴義威風凜凜地站在殿門外等候,像尊泥塑的神像。
寒芳走過去勉強笑笑說:“走吧!”
嬴義恭敬地行禮,跟在後麵。寒芳突然覺得嬴義像一個沒有自我的影子。走了幾步,寒芳回頭說:“我不習慣你跟在我後麵,我們並排走吧!”
嬴義一愣,惶恐地說:“末將不敢。”
寒芳瞅了嬴義一眼,嬴政弄了座這樣的“神”天天膏藥似的貼在她背後,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寒芳細一想,突然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雍地繁華的大街上,到處都能聽到鶯歌燕舞,一派浮華。
寒芳徒步往官驛走,邊走邊觀察。她發現雍地的衛兵衣著十分豪華,和鹹陽衣著樸素的秦軍截然不同。而且一個個都是一副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嘴臉。寒芳從鼻子裏冷很一聲:哼!什麼樣的領導帶什麼樣的兵!每個人都和嫪毐的嘴臉一樣,讓人討厭!
前麵傳來一陣哭喊聲,寒芳好奇地抬頭觀看。
一群衛兵押著五六個哭哭啼啼的女子往前走。後麵老老少少還跟了一群人,邊哭邊喊邊追趕。路兩邊有百姓不住搖頭歎息,可是沒有人敢言語。
又是典型的強搶民女!寒芳一看,心裏暗恨。
這時,一個衛兵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寒芳,大聲說:“左尉大人,這裏也有個妞長得不錯!”
“喲!是不錯,也帶走,獻給侯爺!”
衛兵笑嘻嘻地走到寒芳近前,說:“走吧,跟著到侯爺府去享福吧!”
寒芳這才知道衛兵嘴裏的人指的是她。寒芳愣了一下,已握緊了拳頭,準備痛扁這個敗類一頓。
衛兵抬手抓向寒芳。
寒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見衛兵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著飛了出去,摔了個四腳朝天。原來是守在一旁的嬴義見衛兵要冒犯寒芳,飛起一腳踹在衛兵胸前。
寒芳向嬴義投去欣賞的目光。
雍地的護衛兵,大多是地痞無賴,為了出人頭地、享清福,所以投到嫪毐門下,每天隻會巴結著嫪毐飲酒賭錢,尋花問柳,嬉笑作樂。這些衛兵平時都是為非作歹,□擄掠,無惡不作,當地百姓敢怒不敢言。
左尉見自己手下的人挨了打,不可一世地叫嚷著走了過來,“什麼人如此大膽?侯爺的衛兵也敢打?拿下!”
嬴義緊握雙拳,隻等寒芳一聲令下。
寒芳背著手昂著頭,盯看著左尉冷冷地說:“你拿拿我試試?”
左尉不禁一愣。他看看寒芳一臉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再瞅瞅嬴義,見他一身甲胄威風凜凜。左尉雖然是井底之蛙,但也知道此二人一定有來頭,不敢再輕易動手,可就這樣算了,左尉又心有不甘。
寒芳和左尉僵持在這裏。
遠處,馬蹄聲響起,街上的人紛紛驚慌地向兩邊躲閃。
一匹高頭大馬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大隊騎兵護衛。馬上一人不可一世,飛揚跋扈,正是嫪毐。
嫪毐瞅見左尉一行人立在街上,罵道:“停在這裏幹什麼?站屍呢?”
左尉暗喜靠山來了,在馬前打了個千道:“回侯爺,有個人把我們的人打了。”
嫪毐撇著嘴道:“哦?何人如此大膽?給本侯拿下!”
“是!”一群衛兵答應一聲,如惡狼般就要撲上來。
嬴義已搶身護在寒芳身前,誓死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