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倚在牆邊,屈腿看她,女孩手裏捏著一顆葡萄,伸出一根手指劃拉了幾下屏幕,繼而輕輕笑出聲來。
男人額前碎發幾乎要遮住眉眼,影影綽綽,看了很久,才轉身坐回沙發上。
手機屏幕切回消息框,溫冉看到葉柏崇發來的消息。
陸宴已經開始從他手裏重新調查,他的那些小動作很快就會瞞不住。
溫冉捏著那顆葡萄,隻感覺渾身都涼的過分。
她看完,沒回複,反而是翻出另一個電話號碼。
號碼很短,但能在一定時間內聯係到溫冉的手機而不被察覺,白玨花了不少功夫才做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溫冉見到童瞳之前,就有人用這個號碼給她發了陸宴當年在A國的照片。
男人渾身是血,半跪在牆角,一手撫著胸口的位置,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皮肉。
她看不見陸宴的神色,但知道他很痛苦。
直到後來,她的手機每天都會收到不少這樣的照片, 從一開始男人模糊的麵孔,到最後清晰的看到陸宴手心攥著尖刀,任由疼痛麻痹自己。
溫冉幾乎要瘋掉。
對方終於發來了消息。
【我能救他。】
溫冉大概能猜出是誰,對方也絲毫沒有瞞她的打算。
【他的藥是我下的,我知道怎麼救。信不信由你,但我猜,他會越來越嚴重。】
一句話,之後任由溫冉如何追問都得不到消息。
直到她見到童瞳,她出現的時間太巧,巧到溫冉幾乎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目的。
而她確實從童瞳口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那張照片,上麵的女孩穿著淡藍色衣裙,漂亮精美的像是被打扮好的精致洋娃娃。
所以昨天的演出,她換上了同樣的衣服,她主動給了白玨機會。
白玨說得對,信與不信,都由溫冉。
可是人到一定程度,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
就像當初,陸宴為了她一步一步跪到佛祖麵前,求她能夠醒來。
他怎麼會信神佛呢?無非就是沒有辦法了,沒有辦法失去了。
溫冉知道,白玨現在就相當於陰溝裏的老鼠,他甚至都不敢正麵和陸宴起衝突,隻能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因為一旦光明正大,他就一定會暴露。
這樣的人偏執是刻到骨子裏的,什麼事情都追求完美,所以得到她的方式也一定會堂堂正正,且會給自己留下退路。
所以她信。
白玨一定有能治好陸宴的藥。
視線下掩,溫冉指尖在號碼下的空白處停留了幾秒,繼而退出,將消息刪的幹幹淨淨。
她沒有穿鞋,下床直接踩到綿軟的地毯,走到正垂眸認真工作的男人跟前。
眼前打下大片陰影,陸宴聞到熟悉的香味。
他還沒抬頭,手裏的電腦被人抽走,緊接著,就是暖香軟玉入懷。
溫冉麵對麵坐在男人腿上,勾著他的脖子,拇指若有似無蹭到陸宴皮膚,有些熱。
視線裏,男人喉頭急促滾動,兩手攬在女孩腰際,黑眸暗沉捉摸不透,唯有情、欲分外明顯。
但他始終控製著自己清醒與她對視,溫冉這樣,大概是又有事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