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輿上,眾人麵色嚴肅,俱是手持武器,準備和狼群作最後拚死一戰。
馬兒終於停住腳步,軟倒於地。
白耳玉尾狼王又是一聲低嘯。
狼群猛然合圍。
黃狼前方,灰狼左方,黑狼右方,銀狼後方,眼中俱是閃著興奮殘忍的光芒,等著這最後一擊。
狼王仰天一聲長嘯。
群狼跟著長嘯。
在天露微白的黎明中,這嘯聲卻令人更感恐怖絕望。
嘯聲止。
狼王前爪刨地,眼中看著眾人,露出不類獸類的興奮與譏嘲之色。
猛一仰頭,欲又長嘯。
群狼俱是蠢蠢欲動。
頭頂風起,一頭大雕從雲層鑽出,向青目金雕猛撲。
一聲銳笑,一個鐵鍋麵黃目漢子立於場中。
一個白麵青年和一個黑衣帶傷粗壯少年領著百餘青衣輕騎圍於黑衣眾衛四周。
青目金雕怒笑道:“脫裏,你身為元人,竟然為明廷賣命!”
黃目漢子笑道:“彼此彼此,金雕,你身為漢人,不也同樣為元廷賣命。”
青目金雕抽出鷹嘴鉗,怒笑道:“脫裏,都說躡蹤之術,漢人中我第一,蒙古人中你第一,總想找你比比,今日正是機會。”
脫裏黃圓目微眯,射出如貓般機敏的目光,笑著從身側抽出一把如雪短刃,銳聲道:“來吧!”
鷹嘴鉗大張,向脫裏頭顱夾去。
脫裏弓身如貓躲過,右手短刃直刺青目金雕腹部,右手如貓爪抓向他手腕。
金雕綠目圓瞪,道一聲:“好!”
身如雀鷹展翅,飛身躲過。
在半空中一個優美滑翔,鷹嘴鉗夾向脫裏肩井關節。
脫裏也是一聲好,身如狸貓,一個柔軟貓翻,避過金雕一擊。
幾招過後,兩人心心相惺,戰於一處。
瞿能帶著眾騎也與黑衣衛混戰於一處。
黑衣少年身形一起,闖入圈中,向地上的徐輝祖奔去。
手剛碰到他背心。
聽得身後爽朗聲音傳來:“朱能,想救走你家小國公,沒那麼容易!看箭!”
一支烏黑奇箭向朱能身背射去。
朱能地上急滾,狼狽躲過。
回身望去。
脫因手持弓箭,身穿其兄佛經金甲,騎著黑龍,威風凜凜立於三丈開外。
手中弓箭,弓背晶瑩如玉,彎角碧綠晶瑩,弦絲金黃,弦上所搭箭呈烏黑。
朱能不由脫口道:“極樂弓。”
群狼緩緩上前,口中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整齊低嚎。
忽聽得前方一陣密集馬蹄聲傳來。
狼王眼現疑惑警惕之色,一聲低嘯。
群狼分為兩部。
一部分仍是緊緊圍住車輿,另一部分卻轉向盯住馬蹄聲來處。
馬蹄聲近,幾十個蒙古騎士現於眾人麵前。
跑在最前一人亦是一聲狼嘯。
狼王眼現親熱驚喜之色,回之以長嘯。
蒙古騎士勒住馬,最前一人道:“白耳玉尾,是你嘛,你在這幹啥?”
狼王一聲低嚎。
銀狼分開。
它莊重走出狼群,走到領先騎士麵前。
騎士跳下馬,爽朗笑道:“好家夥,三年不見,更是威風了。”
又看向狼群中諸人,麵色忽變。
以狼語和狼王交談起來。
須輿,狼王一聲悲嚎,狼頭微點,似是答應那人什麼。
那人揚聲向狼群中諸人道:“嘿,你們幾個,傷的和小的先出來,女尼和尚後出來。”
狼王一聲尖嘯,狼群讓出一條路來。
珈璘真邪邪一笑,身形便欲動。
那騎士極是眼尖,厲聲喝道:“按我說的辦,不然誰也別出來!”
珈璘真眼中黃光微閃,重又懶懶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