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飛鷹峽穀。
幾匹似是無主野馬在林中傍惶徘徊。
地麵枯葉頂起,幾個身影慢慢升出地麵,躍上馬背。
在朦朦夜色中向東南方向疾馳。
夜鷹忽然發出淒厲的長鳴。
幾人勒住馬韁,警惕觀望。
漫天白花、紅花從空中紛紛揚揚飄落。
帶著中人欲醉的甜香。
“西方極樂國,空中鳴天樂,地上飾黃金,天雨蔓陀蘿。”
如夢如幻的吟詠聲反複響起,令人隻想快快沉入甜美的夢鄉。
漫天花雨中,白色身影飄浮,似有若無。
四人一驚,急急撕下衣襟,用水打濕,纏於口鼻之上。
徐輝祖身形一起,向花雨中央撲去。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過,花雨散開處,西天僧及十六名白衣女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西天僧藍色眼睛夢幻般地看著眾人,喃喃道:“天雨蔓陀羅,入我彼岸界。”
一名金發白衣女子上前一步言道:“我家宮主說了,我彼岸宮亦不想為難你等,隻想請這位小姑娘去我宮中,解得謎團,自會派人送她回去。”
朱能‘呸’了一聲道:“你們搞什麼花樣,明著告訴你,這小姑娘哪兒也不去。”
“彼岸花開時,諸事皆可忘。”
“彼岸使,十六使者陣。”
十六名白衣女子攸忽散成四個方陣,持著銀網銀鈴緩緩旋轉,將四人圍於中間。
西天僧坐於一旁,喃喃吟誦。
一時花香、鈴聲大作,與悠長如夢的吟詠聲混於一處,令人精神恍惚。
徐輝祖低聲道:“守住元神。”
身形一起,已是越過眾女,向西天僧擊去。
西天僧藍色眼睛中夢幻之色忽減,道:“原來是你!”
麵現鄭重之色,身形忽起,懸於空中,飛速旋轉起來,如朵朵白色蔓陀蘿在空中開放。
徐輝祖落於地麵,臉上白光忽現,凝神注目於旋轉中的西天僧。
一掌一掌向空中擊去,卻是緩慢無比。
陣中三人箕坐於地。
萬和手呈火焰狀,麵色莊肅,莊重念道:“阿彌陀佛光明明麗快甚,絕殊無極,勝於日月之明千萬億倍,而為諸佛光明之王,故號……超明光佛。其光明所照,無央數天下幽冥之處,皆常大……”
吟哦聲堪堪抵住十六女的鈴聲花香,令功力尚淺的朱能與傅媯寧暫時得以保住神智清明。
傅媯寧凝神注視著十六女的搖鈴動作,腦中響起宇航中心搏擊教練的話:“凡是以音形惑人的技擊術,必有一定頻率,破了亂了它的頻率,便無害於人,反會害己。”
從懷中掏出十六顆木蓮子,同時向十六女腕部擊去。
十六女手腕輕抖,避開蓮子,節奏絲毫不亂。
傅媯寧微微一笑,道:“又來了。”
木蓮子疾向十六女飛出,暗中卻夾以細針射向西南方,卻聽得西南角一女輕呼一聲,鈴聲突亂。
萬和身形一起,向西南角飛去,再回時,隻見西南角四女已俱倒於地上。
十六女中金發女一聲清脆哨鳴。
四方陣突然變成了三角陣,仍是將三人圍於中央,卻已無先前的惑力強大。
對峙中的徐輝祖突然麵上白光大盛,踏上一步,雙掌向空中快速連擊。
旋轉中的西天僧卻越轉越慢,似是變成一朵巨大的白色蔓陀蘿,隨著掌勢左右飄搖。
一聲巨響。
徐輝祖立定於地,足已沒入地麵。
西天僧停住轉勢,從半空中墜落,胸前幾點紅色血跡。
淡淡道:“後生可畏,你不過二十不到年紀,已有如此功力。”
緩緩一晃手腕,悠揚動聽的鈴聲響起。
正與傅萬朱三人對峙的十二女停住陣勢,扶起地上四女,向他身邊退來。
西天僧重又恢複夢幻般神態,盯著傅媯寧眼睛道:“小姑娘,今日隻得如此,不過,有一日還是要請你去我彼岸宮。”
眼中語中滿是真誠之意,傅媯寧幾欲張口答應,被萬和伸手猛一拉,立時醒了過來。
心中暗驚。
卻聽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去你彼岸宮作什麼?你那兒閻王座前的水銀童男童女還沒湊夠數嗎?”
聲音起處,已是一掌印向西天僧胸前。
十六女大驚,金發女已是奮不顧身擋於西天僧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