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倚岸端著她與簫衍的早膳步入房間之時,便看見簫衍在搖著豐折佛的身子,一臉的擔憂,“爹爹,醒醒!”隨後,又跳下床,“娘親,爹爹突然沒了氣息,我立即去找師父過來!”說罷,便飛快地閃出房間。
跑出房間後,簫衍後悔了,他這生恐這次最不優雅了,幸好隻有他的雙親目見,不然他真無臉去見人了。
簫倚岸手中的膳食落地,她驚恐地飛奔過去,看著他一動不動的身子,卻不敢再向前。
“豐折佛,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回現代去了吧?”聲音明明十分顫抖,卻還在拚命忍住淚水,“可是老和尚回不去了,所以你怎麼舍得離開?你怎麼舍得......”她上前抓住他的雙肩,使勁地搖晃。
誰知他長臂一伸,突然摟住她,笑道,“我怎麼會舍得丟下你一個人。”
簫倚岸突然發現眼下之人精神好得很,而且一臉的笑意,便不滿地吼道,“豐折佛,你要我!”
“噓......這不是豐夫人該有的舉止。”他用額頭緊貼著她的額頭。“誰讓你讓那小子占了我三分之一的床榻?七公子的床榻,豈容他人堪睡?”
“噝......你連兒子的醋也吃。那你趕緊放開我,我也不應占了你的床榻。”她笑著推開他。
他卻反而摟的更緊,“你休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亦是你的。”
簫倚岸也不怕再聽到更加肉麻的甜言蜜語,“嗯,這話聽著還不錯。不過......七公子,您該起床洗漱了。外邊有很多人等著見您呢。”
簫倚岸終避開他的魔掌,換久言、久婷來服侍他起床洗漱,可是有人卻不樂意了,“女人,這些事情你也忍心假手他人......”豐折佛竟然十分委屈看著她。
她撲哧地笑出聲來,“不然呢......七公子,我是永夜郡主,不是豐夫人。”話落,無比瀟灑地轉身離開。
久言、久婷聞言也忍不住發笑。
“你們說,她是在提醒我該向她求親了?”豐折佛略帶笑意饒有興味地看著姐妹二人。
久言、久婷相視一笑,再一同看向他,不作回答。
簫倚岸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麼恬淡的一天。簫恕陪著豐易夫婦天南地北地談心,雲川被她隱隱地安置在豐園別院裏照顧楚輕雲,簫衍一頭紮進了豐園的藏書閣裏,久言久婷被她派在落青依身邊外出遊玩,宮塵楓陪著被她禁止出房的豐折佛聊天下棋。而她,毫無憂慮地在花園的秋千上小憩。
正當她完全沉浸在花園的鳥語花香中時,便見那一抹熟悉的墨影從青石小道上緩緩向她走來。
她心裏雖有埋怨,卻不上前阻止他,不一會兒,他便走至她麵前。
“誰許你出房門的?”她怒瞪他道。
“誰讓你今早至今未來看過我的?我隻好讓楓出園去護著他娘子了。”他淡淡地笑著,優雅地看著她。
太陽從他身後投影光線,讓她看見的他整個人全身布滿光澤,有種仙人下凡的感覺。
“豐折佛,這十四年來,你有沒有思念過我?”她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幹的話來,卻是她一直想問的話,因為她這十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
他淺笑,那墨玉明眸有種動人心魄的魅力,“我並沒有想念過你。這十四年來,我從來沒有想念過你。我隻是,沒有辦法把你忘記,一刻也不曾忘記。”
原來,“我想念你”這句話也是多餘,如果從不曾忘記,又何須想起?
“這是我認識你十幾年來,聽過的最動人的話語了。”
“嗬嗬......十幾年麼?女人,你當真不記得了呀......”他垂首,眼裏帶有一絲失落,那目光停在手中的白玉折扇上。
她突然被他那一抹淺淺的失落刺痛了心,她從秋千架上站起來,走至他麵前僅一尺處,有些愧疚地問道,“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不該忘的?”
他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無須自責。那些該記的事我記得便好。你隻需記得那些令你開心的事就好。”他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有著無限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