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摧花夜……

誤!花燭夜!

紅彤彤的官用婚房外,火光映天,蝗災一般烏壓壓地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皇城守衛,各個神色肅穆如臨大敵,從頭到腳全副武裝,絕不露出一寸嬌肌!

“龍騎虎衛聽令!龍騎虎衛聽令!

今夜非比尋常,務必死守婚房!

犧牲一個將軍,解救萬千良男!

謹防新娘砸門,嚴阻新郎跳窗!

韋京男人接下來百年的X福身家安危,還看今夜!”

眾守衛齊齊虎軀一震,“是!”豪情幹雲。

紅彤彤的官用婚房內,喜燭高燃,鴛紙成雙,春意濃濃。

那新郎僅看身姿,便是玉樹挺拔,英偉不凡,一身喜服更襯得他器宇軒昂,絕對是出得廳堂,入得洞房的上選佳男。

此時,他正用玉白修長的手指解著之前打擂台必戴的鐵麵具。

找到那細細的繩結,指尖一挑。隨著麵具的移開,先露出了線條剛毅的下頜,然後是性感潤澤的薄唇,接著是高挺英氣的鼻梁……

銀光一閃,麵具被完全扯掉,清濯修致的眉眼就在融融燭火下溫潤如玉。

顧盼之間,琉璃墨眸裏燦動的瑩華醉人心魂,再加上那俊臉那健軀,活該是韋京所有少女懷春、少婦寂寞的閨夢良人。

此時,他眼中更漾滿了得償所願的滿足,正深情款款地鎖住坐在大紅喜榻上的新娘。

看那嫩白小手絞得,看那小腰坐得直的,看那小腹收得緊的……

俊美新郎長眸一彎,長指掩唇偷樂。

嘻,還嬌羞呢!

抖抖袖子,將衣冠從頭到腳再理一遍。

他這才抬起繡雲喜靴,取了金杆雕百合的喜秤,鄭重地走到新娘麵前,深深一揖,“娘子,為夫這廂有禮了!”

這聲音清悅堪比濺玉落珠,活該是令女人骨酥魂麻的絕佳利器。可蓋著喜帕嬌羞等待著的新娘卻渾身一震。

似乎……不大對頭?

她思維還來不及理清,就見那喜秤的小圓頭已經伸到了蓋頭下。

輕輕一挑,眼界中頓時光明大敞。

“當啷!”純金鑄就的喜稱狠狠砸到了繡雲喜靴之上。正中腳骨的聲音,鈍,可比重石擊木;響,直逼驚堂拍案!新郎卻渾然沒有痛覺似的,臉上僵著還未及撤去的蕩漾春笑,亭亭石化於大紅喜帳旁邊。

默……

一絲森森的陰風刮過,新郎垂在頸下的發絲動了幾下,終於有一縷悠悠蕩進了新娘呆愕張開的口裏。

新娘下意識地砸吧砸吧嘴,然後愣愣地抬起蔥白小手,爬到麵前人如玉的腮幫子上,兩指一夾,一提,三百六十度大旋轉……

“嗷”的一聲慘嚎響徹雲霄。

屋外的三百守衛齊齊虎軀一震,”唰“地向婚房肅穆致禮。

將軍,您辛苦了!

將軍,您為民捐軀,舍身取義!

將軍,您生得偉大,失貞光榮!

……

“兄弟們注意了!別叫將軍給跑嘍!”

屋內,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已經是桌翻椅倒,杯盤喜果滿地砸,連牆上飾著的紅綃都被盡數扯落。

遍地不見人影,隻聞男女重重的喘息悶哼和床板痛苦的吱嘎大響。

喜榻上豔紅的帷帳早被震落下來,帳頂更是抖得要塌了。

帳內,兩具衣衫淩亂的軀體在激烈地糾纏著……

是所謂“紅綃帳底臥鴛鴦”?

誤!明明臥的是一對你死我活的仇冤家!

新娘披頭散發齜牙咧嘴,一式猴子摘桃正扣新郎腿間,“蘭小雀!再動老子就挖你的根!”

新郎額頂血印滿眼猩紅,一招黑虎掏心正罩新娘胸前,“李包子!再動大爺我爆你的胸!”

各中要害!肉搏陷入僵持,雙聲怒斥響爆屋棚。

“新郎怎麼是你這個混蛋?!”

“新娘怎麼是你這個惡女?!”

擦!被坑了!

默……

新郎猙獰著俊臉,哆嗦著慘白的唇,愣是憋不出一個字來——正是所謂“啞巴吃黃連”、“打落牙齒和血吞”、“心酸無語淚千行”……

半晌後,在不小心瞄到個刻著號碼的銘牌後,他眼皮狠狠一抽,終於悲憤地狂吼出聲:“老子打錯擂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