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良久,我抬起頭,盯著姬澄雪的背影說。
“一個苟活了三千年的惡鬼,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姬澄雪並未動怒,聲音一貫冷清如夜色。我沒在多言,我沒資格去質問一個活了三千年的鬼魂,但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能,難不成真的要看王蔣幹死在我眼前?
“人類永遠都是那麼脆弱,不是嗎?”姬澄雪嗤笑一聲,似是嘲諷我的脆弱,又像是在諷刺她自己。隻是說完這句話,她便消失了,跟以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幾乎廢寢忘食,王蔣幹他們還沒有信兒,也不知道在外麵怎麼樣了,但我現在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了。我托服務員給我買了很多古書,我拚命的查詢著有關於生死簽的資料。因為我這次來湘西,保險起見我並沒帶上《百鬼夜談》,以至於這次還真弄的有一點麻煩。
我期間去過兩次醫院,一次是換藥,一次是拆石膏。手臂現在沒什麼大事了隻是還不能太過用力,好在是左手,否則我連翻書都成了問題。
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敲開了我的房門,我本以為是顧辛烈跟王蔣幹他們,可是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裹著白色紗裙的女子。
血菩薩……我沒想到,她會找到這裏。
“喲,小哥,怎麼造的這麼頹廢。”她一見我,就挑起了我還未來得及清理而長滿胡渣的下巴,異色眸子裏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你怎麼找到這的?”畢竟是個臉熟,我把她迎進屋子裏,把門扣上回身問道。
可誰知我剛一回身,她就纏了上來,直接站到了我身邊。離我不到一拳的距離,嚇得我渾身一顫。跟上次隔著麵紗不同,這一次是真的跟她有了一個最直接的正麵接觸。我開始也是一愣,但隨著她的臉孔在我的視線裏越來越被放大的時候,我猛的一下驚醒了過來,連忙推開了她,說道:“胡鬧!”
她被我一把推在床上,不但沒生氣,反而咯咯一笑,一臉怪異的看著我說:“怎麼著小哥現在還羞澀咯?讓奴家近一下身都不成了?人家可是專程來看你的呢。”說著就坐了過來。
我也不願意跟她計較,歎了口氣說:“大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這真有正事要辦,晚了可是要死人的。”
“什麼不辦就會死人的正事,說出來給姐姐聽聽。”血菩薩把麵紗摘了下來我係在頭發上紮了個馬尾,露出左耳一枚鳳銜尾樣式的耳環。
“你知道生死簽嗎?”我沉聲道,緊緊的盯著血菩薩的那雙異色眸子,死馬當活馬醫吧,也許這一問還真有個什麼著落,我心裏這麼想著。
“喲,碰上生死簽的?快來給我看看你後背。”一聽是生死簽,血菩薩笑了一聲就過來要扒我衣服,我連忙攥住她的手腕,然後冷聲說:“我沒事,是我的兩個朋友,中了生死簽,怎麼辦?”
“我早就說過,不想死就別來湘西。你們不聽,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你來的,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幫。”血菩薩一雙異色眸子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
“你想要什麼。”
“你覺得呢。”血菩薩咯咯一笑,青蔥玉指勾著我的下巴,媚眼如絲。
我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稍微一猶豫便下定決心,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本來是準備要開口說些什麼的,但是當看到她那一雙異色瞳孔的時候,我似乎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睜著眼睛看著我,我幾乎不敢跟她直視。
似乎她也覺得尷尬,雙腮微微浮上一抹紅意。
我呲了呲牙,心裏還是有些糾結,良久之後,伸出一個手指,碰了碰我的嘴唇,然後又把這根手指貼在了她的臉麵之上,格外的冰冷,就像是一塊冰塊一樣,我有些刺痛的收回了手,然後皺了皺眉。
洛陽撲哧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手掌從腰肢後麵的一個紅色的精致小包裏麵取出來了兩個藍色的紙包,我真的懷疑她是不是把什麼東西都放在那裏,那個包小的可憐,但是卻能拿出來這麼多東西。
她拍了拍我的臉頰,重新戴上紗巾把紙包放在桌子上教我如何使用,之後轉身衝我擺了擺手說:“記著,兩條命哦。”
“你叫什麼名字?”我突然問道。
“血菩薩啊。”她咯咯一笑。
“我說真名。”
“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