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瞥了眼花豹子的手下,想看看他們有什麼舉動,同時我又對王蔣幹做了個暗號的手勢,一旦發現這些人有異狀,就先把他們給處理咯。
“哈哈,我花豹子就喜歡這種性格的!格老子的,摸他娘的。”花豹子一拍大腿笑了兩聲,也跟著我進了那墓室。
顧辛烈跟王蔣幹也走到了我身邊,王蔣幹一句話沒說,隻是嘿嘿的傻樂,顧辛烈則略顯感動的在我耳邊說了聲謝謝。
“兄弟,不用謝。”我回他。
他沒說話,甚至連頭都沒點,仿佛仍然是那個連說話都透著股冷意的男人。花豹子看了看眼前這棺材林子,想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景象,舔了舔舌頭說:“林老弟,這是什麼門道?”
我沒告訴花豹子我的真名,隻是透給他一個姓,也由著他叫我一聲老弟。
“這裏麵的棺材應該是正好一千個,一層疊一層,下麵棺材裏麵放的人身份明顯最差,最上麵的就肯定是最好的。不過你們放心,這棺材裏麵擱著的都是挺屍,起不來的。不過,這裏麵有什麼門道,我還真看不出來。”我眯了眯眼睛。
這和顧辛烈他們在山西碰上的那集葬地很像。但是規模肯定沒有顧辛烈他們遇到的那個大,三千三百三十三個棺材,我一開始以為他倆是誇張的跟我說的,後來,我一查古籍才發現,果然有這樣的葬法。
一般來說,集葬地隻有幾個標準的棺木數量。七十七,三百三十三,七百七十七,一千,三千三百三十三,這五個數字之外的都不算是集葬地。這種集葬地一般風水很差,但是陰氣極重。都屬於陪棺的一種,陪棺就是以外養己,說白了就是拿別人的棺木來養自己的風水陰氣。
可以這麼說。不管是莊王墓裏的那具畸形怪胎跟子母凶夫妻塚,還是這裏的棺林子。都是陪棺的一種。這種做法損人,但利己。我現在想想,恐怕就是那百解將軍也許都是陪棺的一部分。
“沒有門道可不好摸啊,這棺材林子看著就瘮的慌,如果……”就在那花豹子還沒說完話的時候,那整整一千個棺材蓋突然砰的一聲全都落到了地上。
我心頭一震,身軀也是隨之一抖,再回頭看去,就見那棺木之中竟然露出一具具皮膚幹紫的古屍……
這些古屍都是身披鎧甲手握利劍戰戈而死,仔細一看全部都是兵俑。那可是整整一千具屍體啊。此時此刻,我感覺心在不停的砰砰直跳,直衝喉嚨。
“格老子的,這是捅了粽子窩了啊,這要詐屍了可怎麼辦?”花豹子在我一旁吼了一嗓子,嗖的一聲就把腰上的彎刀拔了出來,我見他拔出彎刀也知道他是準備隨時上去捅粽子了,可他身後的小弟們可就一個個嚇得腿都打顫了,隻有一兩個勉強站住的,臉色也是一陣發白。
此時,我隻是定定的看著那棺木裏一具具幹屍胸口上的那個“出”字,心裏一抖,《百鬼夜談》裏麵記載的一件事頓時湧上心頭。
“我知道了,這墓主是宋板橋……”我眯了眯眼睛,聲音略微帶著幾絲顫抖的說道。
“宋板橋是誰?”王蔣幹衝我眨了眨眼睛。
“一開始我就應該想到的,這宋板橋是秦朝秦出公時期的大臣,這個人說不上忠奸,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幹屍身上那‘出’字徽印,就說明了這些人生前都是秦出公的士兵。秦出公繼位的時候隻有兩歲,是她的母親把持朝綱,重用奸臣外戚,使得民不聊生。”
“但讓人覺得有趣的是,秦出公一共在位兩年,三歲的時候就和母親一起被群臣拋入河中溺死。此後,秦獻公才得以繼位。而當時把秦出公拋入河中溺死的群臣之首,就是這個宋板橋,我說他奸臣,是因為在他帶頭弑君。說他忠臣,是因為在秦出公死後,他就告老還鄉並讓自己的兒子參軍報效自己的國家,他兒子,也就是百解將軍。”
我咽了口唾沫,然後盯著那棺材裏麵的兵俑幹屍繼續道:“這宋板橋並不是貪圖帝王之位,而是想要追尋長生之道。跟莊王一樣,長生不死得道成仙才是他的目的,也就是這個目的讓宋板橋在老年時,整個人變得極其陰暗。殺死妻妾這種事都是家常便飯,恐怕就是這一千具兵俑幹屍,也是他從戰場上拖回來的。”
“林爺,那積屍地跟墓道裏麵的屍體可不少,這老頭退隱了可就是個普通老頭,有那麼多錢買奴隸?”王蔣幹看著我問道。
還沒等我回話,顧辛烈就在一旁抱著膀子冷聲道:“你別忘了他兒子是誰,一個將軍,從戰場上拖些逃兵奴隸回來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君主問起來,他隻說都殺了就可以,也沒人會去調查。”
“格老子的,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這姓宋的也太不地道了。林老弟,這棺,要摸!”花豹子是個真性情的漢子,聽我說完這事,想來心裏也很是不爽,邊說邊拎著彎刀就要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