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聲音傳來的位置看,他們顯然並不是跟我們從同一條墓道來的,很可能是從武陵山的另一端挖過來的。
“蔣幹,能不能聽出來有多少人?”顧辛烈轉頭問了一句,表情嚴肅。
“具體人數不清楚,但是肯定要大於十個人,不出意外,是切派的人。”王蔣幹朝著顧辛烈揚了揚脖子。
我們三個舔了舔嘴唇,我端好槍,王蔣幹手裏攥著一支袖箭,而顧辛烈則是雙手環胸。
既然不是鬼怪,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正麵衝突如果按照人數來計算,那我們是肯定要吃虧的,但是質量,就明顯不是一個等級的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而言之,有顧辛烈跟王蔣幹在,我就覺得心踏實,就是再害怕,也能咬著牙上。
再者,我一個東北爺們,怕鬼怕粽子,可就是不怕打架。
還沒等我們商量完對策,那在我們側麵的石門突然打開了,迎頭走過來的是一個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的大漢,絡腮胡子,手裏拎著一把彎刀,腰上掛著一串銅鈴,打著赤膊,身上畫著各式各樣的紋身。
一看,就知道是個硬漢子。
那漢子看見我們,也懵了,他身後跟著進來的十幾個人也跟著嚇了一跳。我們三個倒是早有準備,王蔣幹坐在那棺材上,扛著一把工兵鏟,整個一痞子樣,我端著槍指著他們,也甭管有用沒用,反正這一梭子子彈下去,是能掃死一兩個的。
“格老子的,還他娘碰上對對了。”那為首的漢子撓了撓頭發,舔了舔嘴唇,有些尷尬。
“不知道三位小哥那裏出身?在下崔走鬼,人稱花豹子的就是我了。”那大漢朝我們三個拱了拱手,聲音很大,像是響雷一樣。
“不認識。”王蔣幹搖了搖頭,一臉無辜的樣子看的我極其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出來。
“大哥,他說不認識你,怎麼辦?辦他?”那大漢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弓著腰朝那大漢說道,晃悠著腦袋,看的我直想一梭子子彈崩了他。
“辦你個鳥!沒看見人家手裏有帶把的棍子嗎!”那大漢朝那小個子一瞪眼,嚇得那小個子連忙往後麵縮了縮。這大漢說話的時候,我也才注意到,他們一共十二個人,都是腰上配了把類似於波斯彎刀的家夥,打著赤膊,卻一把槍都沒有。
可就在這個時候,王蔣幹手上寒光一閃,“嗖”的一聲,那把銀色袖箭擦著那小個子的腳踝射在了他麵前,就那麼直愣愣的插在地上。
“木有槍,俺也能辦咯你。”王蔣幹咧嘴一笑,用一口蹩腳的方言說道。
果然,見到王蔣幹那一箭之後,除了那大漢之外,他身後的十一個小弟都有點慫了的架勢,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小哥,這麼辦事你可就是不給我花豹子麵子了。”那大漢眯了眯眼睛,扭了扭手腕,隨後,還沒等我緩過神,他就提刀衝了過來,那魁梧的體格配上那凶悍的彎刀,著實有一番震撼力。
還沒等我跟王蔣幹有什麼動作,顧辛烈突然出手,黑色古樸長刀悍然出鞘,隻聽的叮的一聲金鐵交戈的聲音,顧辛烈雙手執刀猛的對上了那花豹子的彎刀。
一擊不成,那花豹子也往後退了兩步,大笑道:“哈哈,好刀,好刀法。格老子的,我花豹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最見不得一個大男人玩個帶槍子兒的燒火棍子,小哥,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那花豹子也是豪爽的人,抹了把臉大笑幾聲,那一身的詭異紋身也隨之抖動了起來,看的我一陣心驚。
他嘴裏說的帶槍子兒的燒火棍就是指槍,像他們這種莽漢一般玩的都是冷兵器,都是練家子,很少帶匣子槍,在他們主觀印象裏帶槍的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手底下沒有真功夫。
好在我們這還有個玩刀的行家,不然今天可就真不好說了,弄不好還真要有一番惡戰。
“三位小哥,哪家哪姓的?”花豹子呲著一口黃牙向著我們三人問道。
“望聞切。至於姓名,咱們山水不見今朝有,我說崔老哥,就當買個過場酒怎麼樣?”王蔣幹從棺材上跳了下來,說了一句。
“好說好說。真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還能看到望派的小娃娃,嘿嘿,怎麼著,三位小哥這次沒少摸著好東西吧?我看這棺都升起來咯。”那花豹子看了看我們三人身後那百解將軍的棺木,嘿嘿笑了兩聲。
“不管崔老哥你信不信,這棺材其實是個空棺,我們哥仨也沒摸出來啥東西,咱們這墓裏同行碰同行,要是真有好東西,我們仨也早撤了。”我拍了拍那棺材邊的木板,瞥了一眼那花豹子。
沒有出現我想象中的那種狡詐的眯眼動作,那花豹子隻是撓了撓頭,一臉別扭的說了句,“這可怎麼辦呢?”
看得出來,這哥們是個真豪爽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