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就見顧辛烈正坐在窗台邊上仔細的擦著刀。
他見我醒了,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蒙匠在天剛亮的時候就離開了。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吃了早飯後,我出了院子,裝模作樣的在村子裏拍了幾張照片,和村民們一頓亂侃,隻說這村子很好,風景很美,簡簡單單的就將這些村民糊弄過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蔣幹才到達泉酒村,他並沒有進村子,而是直接去了我們先前議定好的地點,泉酒村西邊三十裏處的山野裏。
當王蔣幹到達指定地點時,我和顧辛烈已經等他十分鍾了。王蔣幹下了車幾乎是哭嚎著奔向我倆,嘴裏一直不停叨叨著,說自己這兩天可是過了苦日子了雲雲。我跟顧辛烈也懶得搭理他,一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就去車上取東西。
車是王蔣幹在裏耶古城租的,很便宜,一輛越野吉普。
我們三人各自拿了斯特林衝鋒槍,黑驢蹄子,精鋼索,旋風鏟,考古探鏟,炸藥,德製工兵鏟,蘇聯傘兵刀,頭戴礦燈,冷煙火,防毒麵具,繩索,火折子,蠟燭檀香等等一係列必要道具。
隨後,我從貼身的內兜裏掏出一張摸棺令掛在身上,然後雙手合十朝南北方向拜了三拜。顧辛烈也把那開山斧掛在了脖子上,總而言之,這一次,我們弄的很正式。
想盜墓,先找墓。
此刻,我們處在一片小叢林的盡頭,緊靠一座山陵,前麵就是一條小路,也就是王蔣幹開車來的路。左右兩邊都是樹林,別說是看風水了,就是來回走走都有可能迷路。
我提議先上山,顧辛烈與王蔣幹自是沒有異議,於是,三個人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向山頂爬了過去。
山路雖然很陡峭,但這山卻不高,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爬了上去。
和山腹相比較,山頂顯得很是荒蕪,入眼的盡是砂石,沒有一顆青草。
我眯著眼睛向下俯視著周遭的地界。
這地方的“形勢”是山險水阻,算不上大惡,但也不是很好,一般來說不適合葬人。周圍兩片叢林,山下兩座城,一條青石古道直通山頂。最讓人稀奇的是,在那山腳處附近竟有一條橫跨而過的溪流,我跟顧辛烈來時並未走那條路,這個時候看見倒覺得有些驚訝。
“偶木夾蛇。這地方的風水是偶木夾蛇,火勢,畏水澤。”我看了半天,轉身對顧辛烈二人說道。
“怎麼說,林爺?”王蔣幹撿起一顆石子,扔到山下。
“這風水不好不壞,通常來說,這不是適合葬人的地方,可是這山腳卻偏偏多了一條溪流,滅了這火勢的威。所以,這地方如果葬人,應該是能戴恩三代,折損甲子之年以填譴。就是說,這地方葬人可以保佑子孫福澤三代,但是需要償還一個甲子的陽壽還清,不然是要遭天譴的。”
我想著《百鬼夜談》裏對於這偶木夾蛇的圖解跟注釋,緩緩說道。
“我靠,這麼毒?償還六十年陽壽?”王蔣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驚訝出聲。
“很正常,這六十年陽壽可以從一個人身上取,也可以從六十個孩子身上取。如果真是運氣不好,那就是整整六十年無子無女。”我不能說這風水歹毒,也不能說這是好風水的地方,不過,該說的,我都會一絲不落的說出來。
“好了,這些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能不能看出來是戰國墓?”這時,顧辛烈走到我身邊,淡淡的問道。
我沉吟良久,搖了搖頭,說:“不能,隻有先挖盜洞進了墓裏才知道,如果不是的話,咱們直接撤回來就可以了。”
“在哪挖?”
“跟我過來。”我看了看左右,順著那青石古道向著山峰的另一端走了過去,直到看見一大片窪地平原才停下腳。這裏雜草叢生,是一塊廢地,因為背靠山陰,也少有人會來。
我來回踩了踩地上的泥土,然後叫王蔣幹過來聞聞,畢竟,他是聞派的行家。
王蔣幹也不廢話,把背包遞給我,就蹲在地上,捧起一些泥土,仔細的嗅著味道。
聞了有好一陣子,他才吐了口唾沫,踩了踩那塊地麵說:“顧少,從這裏挖,不過,那股味道極淡,不知道是墓太深還是怎麼回事,總之,就在這裏,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