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好的。”蚩尤三千輕聲一笑,便不再說話。
我手裏戴著的是顧辛烈給我的那黑色手套,這手套似金似鐵,但戴上之後,舒展手指卻沒有絲毫滯澀,感覺製作這手套的材料更像是一塊布料。
那雪白骨刀插在上麵之後,我們幾人就一直在靜靜聽那棺中的動靜,準備隻要有一點變動就趕緊出手。這巴掌大小的冥殿,就是躲也躲不到哪裏去,倒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先給粽子幾記悶棍。
半晌,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我們幾人就決定打開棺材。
結果,剛一打開棺材,我們幾個人全都傻了。
那棺材裏躺著的竟然是個半大的男童,赤身裸體,白白胖胖的,蜷伏在棺材裏,低頭閉目,那把雪白骨刀正插在他的側腹上。
“這是什麼?莊王的兒子?”王蔣幹問了一句。
“應該不是,這孩子的臉色鐵青,而且身上沒有一絲腐敗的跡象,想必是毒殺之後用來陪葬的。”顧辛烈喃喃道。
蚩尤三千看到這一幕,也歎了口氣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毀滅人類的七宗罪,都一一應驗了。”
我聽後微微一笑,說:“童男童女殉葬,在古代非常普遍,到洪武大帝之後才逐漸開始消失,在古時候,一般要童男童女陪葬都是為了死後能夠成仙,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白日飛仙的夢想,也被越來越多的人視作不可實現。”
“難道說這莊老兒想要成神仙?”王蔣幹用工兵鏟拍了拍那棺材蓋,問道。
“應該不會有錯,這孩童蜷伏在地上,手指內扣,赤身裸體頭戴鶴羽,跟古書上記載的接引道童一模一樣。”
我指了指旁邊的那口棺材接著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旁邊那口棺材裏麵應該有個赤身裸體的女童,棺材內應該寫著接仙二字,而這口棺材內應該寫著的是引聖二字。如果都沒錯的話,那中間這口棺材裏麵就是莊王本人無疑了。”
我拍了拍中間那青銅棺槨。
王蔣幹也不含糊,手裏工兵鏟哢哢那麼來回動了兩下,隻聽得啪的一聲,另一口棺槨也打了開來,露出了裏麵那朱紅色的棺木。
果不其然,裏麵正是一個女童,同樣的蜷伏在地上,姿勢跟那男童完全一樣。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娘的這裏裝的會是個大粽子呢。”王蔣幹一拍大腿說道。
“你放心吧,這童男童女身體裏麵都被灌上了水銀,估計是起不了屍變了。不過這樣下來,我也就敢斷言了,這中間這口棺材十有八九埋得是那莊王老兒,並非是三生棺。這莊王實在大氣,竟然用杏子木裝這種接引道童。”我咂了咂舌,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在陪陵那裏有那麼多黑鱗鮫人製成的長明燈,但為何在這種重要的主室裏卻看不到了。”顧辛烈抱刀而立,胸口的龍形刺青異常驚豔。
就在我剛想說話的時候,突然,蚩尤三千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了出來……
“不,這裏有,隻是……太過駭人聽聞。”
聞言,我們三人一起朝著蚩尤三千說話的方向望去,仔細一看,頓時驚得心裏發慌,隻見那高大的銅人頂上竟然升起一簇極其壯觀的火焰。
墓室四角上的銅人頭頂此時都燃起了一簇火焰,將本就不暗的墓室渲染的猶如白晝。
我望著那銅人頂上的火焰,心裏突然一緊,古人講究一盞燈一個人,發毒誓的時候也是燈滅我滅這種說法。
這冥殿裏如今隻有三具屍體,可是為什麼會有四盞長明燈?再者,那接引道童算不算這長明燈對應的屍體還很難說。莊王下葬,他身邊也沒見到女棺,總之,這一切都非常的可疑,非常的不符合邏輯,我抿著唇,想了想,還是跟顧辛烈他們說了一下我的顧慮。
顧辛烈也搖了搖頭,表示確實難以理解,王蔣幹則一臉輕鬆的說:“林爺,顧少,你們兩個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咱們摸完棺,取完財,直接走就行了嘛。人家媳婦陪不陪葬兒子,陪不陪葬跟我們有個蛋的關係。就算真有疑惑,直接把這棺打開,看個清楚不就完了嗎,想太多腦袋都疼。”
我對王蔣幹說:“你小子倒是想得開,不過你說的也確實有一定道理,與其咱們在這瞎想,還真不如把這棺材摸完走著來的痛快。”
“早這樣想就對了!”王蔣幹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著,就一把鏟子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