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斂 赤衣凶(2 / 2)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人死了之後變成鬼,這鬼死後就變成魈,這鬼害怕魈,就像人害怕鬼一樣。

蒲鬆齡的《聊齋誌異》雖然也是半真半假,但這東西信則有,不信未必無。

而《百鬼夜談》裏關於這魈的,還有幾句話是這樣說的。

魈無善,乃大惡。這人死化為鬼其實是身無寸縷的,所謂看見身穿白衣的鬼,其實都是家裏人所燒的壽衣,但是不管你燒什麼顏色的壽衣,穿在鬼身上,那就都是白色的。而生前做了善事,喝完孟婆湯準備投胎的鬼,身上是穿紫衣的。

而這大紅衣,則是鬼化惡鬼,吞魂****之後所穿的衣服。這種鬼,即為惡鬼,是為魈。

所謂“紫衣薄,無衣鬼,黃泉奈何等君歸。白衣斂,赤衣凶,陰差無常近無蹤。”揚揚灑灑二十六個字,是修道探陰抓鬼之人流傳了幾百年的歌謠。

我看到這,不由的眼角一陣抽搐,心想這次可真是碰上硬點子了,那養魂皿裏跑出來的不就是魈嗎。我用力的撓了撓自己發麻的頭皮,心想這《百鬼夜談》裏都沒提過怎麼收服這魈,難不成真是我命該有此劫?

我把書放下,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忽然,我發現天花板上脫落了幾塊牆皮,我下意識的盯著那個位置看了過去。一絲暗紅色的液體慢慢順著牆角流了下來,我瞪大了眼睛。那液體從一絲變成一縷,然後竟然如河水般從牆角流了下來。嘩啦鋪滿了整個地板。

我嗅到了那股讓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一地鮮血。我來不及多想,拿起床頭的《百鬼夜談》就往外跑。踩著那一地粘稠的暗紅色鮮血,我的心跳砰砰作響,那種劇烈的跳動感讓我感覺心髒會透過胸口蹦出來了一樣。

我發瘋一樣的砸著防盜門,那門鎖卻像生鏽了一樣動也不動。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咯咯”的怪笑,笑聲中透著一股沙啞。我不敢回頭,隻是拚命的扣著門鎖,希望它能像平時一樣打開。

我想大喊,但不管怎麼用力,喉嚨裏都沒有一點聲音。我心裏苦澀的想,林悲啊林悲,你還真應了你的名字,一生就是個悲劇。

那“咯咯”的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我的手指在發顫,那是一種讓我感覺到無力的顫抖。

粘稠的暗紅色血液順著我的腳慢慢逆流到我的腿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溫涼的觸感。我放棄了,頹然的把手從那門鎖上收了回來。

正當那血液逆流到我脖子上的時候,一個悅耳到詭異的笑聲出現在我耳邊:“你要去哪啊?”

我猛地轉頭,一個穿著大紅色衣服、有著一頭長發的美麗女子站在我的旁邊。

我猛地咽了口唾沫,想要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臉極其蒼白,長得也極其美豔,左臉隱藏在她那漆黑的秀發之下。

她把嘴唇貼在我的耳朵上,纖細的雙手不斷地在我的身體上遊走。我的眼角一陣抽搐,心想這鬼不會是寂寞了吧。不過此時的情況卻也由不得我亂想,結果就在我一轉頭的瞬間,那張本來極美的臉孔卻突然如牆皮般一塊塊剝落,露出裏麵腐爛猙獰的臉孔,我甚至能看到她眼球下麵蠕動的那一條條米粒大小的蛆蟲。

我猛地張大了嘴巴,想要大叫,但就在這時。那粘稠的暗紅色鮮血猛地湧入到了我的嘴裏……

“啊!”我怪叫一聲,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滿頭是汗的坐了起來,不斷的喘息著。那場夢太真實了,也太驚悚了。我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想還好是個夢。

我抹了把臉,掏出衣服裏的電話。原來我這一覺直睡到了晚上七點。

我撥了個號碼。

“喂,六爺嗎,我是林悲。”我心裏仍有點害怕,心髒砰砰有力的在我的胸腔裏跳動。

電話那頭,馬六指問我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我抿了抿嘴,說我現在打車過去,要不估計明早我就得讓家裏這東西給嚇得從這五樓跳下去。

馬六指說了句好,就掛了電話。

我沒敢再在家裏停留,抄起床頭的《百鬼夜談》跟我爺爺的筆記放在懷裏就出了門。我甚至都沒確定拿沒拿鑰匙。對於我來說,現在這個家,能少回來一次,就盡量少回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