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佛門清淨地,望兩位施主自重。”老和尚皺了皺眉朝我們兩個微微鞠了一躬,雙手合十。
我有些拉不下臉,趕緊還了個禮。那黑袍人卻沒做什麼表示,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法讓禪師,今天我就先走了。不過你想要救他……”那黑袍人把頭轉向我,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看向老和尚:“你看看他手上的罐子是什麼東西吧。”
說完,那黑袍人就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他剛一走,我的肩膀就疼了起來,跟第一次相比更加的刺痛。我心說這小子手勁真不是一般大,單挑還真未必打得過他。
我盯著法讓禪師,他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那黑袍人拍我肩膀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在看到我手中罐子的時候,法讓禪師才用有些驚訝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這位施主……阿彌陀佛,這可是養魂皿啊。”法讓禪師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跟我說,你怎麼還沒死一樣。這個養魂皿馬六指已經跟我說過了,不過看法讓禪師的表情,我隱隱感覺這個東西未必會那麼簡單。
見我沒吭聲,法讓禪師歎了口氣說道:“這皿應該是戰國時期的,流傳下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怕這裏麵不是普通的厲鬼。況且施主麵相也是輕命相,貧僧怕施主過不去這個坎啊。”
我一聽這話,連忙問道:“禪師,輕命相是什麼意思?”這法讓禪師想必道行也很深了,言談舉止也不是一般和尚能比的,他說的話大概也不是子虛烏有。
“貧僧沒入佛門之前也修過一些旁門左道,入了佛門本應該六根清淨,但奈何施主確實有性命之憂,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恕貧僧多言幾句吧。阿彌陀佛。”法讓禪師雙手合十,然後看著我。
“眉峰聚八字輕,薄涼唇易遇陰。這麵相就說明了施主這輩子注定是個招陰易遇鬼的麵相。”法讓禪師眯了眯眼睛,仔細端詳著我的麵相。
我一聽這話心裏也是一驚,因為這話我曾經在老管家那裏聽到過,小的時候,老管家就曾點著我的額頭說過我的麵相不好,記得那時候,他還拿了幾樣東西給我,可那個時候,我正值青春期,整個班級都崇拜毛主席,天天背毛主席語錄,我哪敢搞這個歪門邪道。
現在想想還是挺後悔的。見我低垂著頭,一臉苦澀的樣子。法讓禪師歎了口氣,問我生辰八字,我隨口就告訴給了他。
剛說完我就有點懵了。這佛教素來講究因果循環超脫頓悟,什麼時候還整上生辰八字掐指算卦了?
我心中有疑,但不敢發作。想要看看這法讓禪師究竟想幹些什麼。
佛教主超脫輪回,掃地恐傷螻蟻命,飛蛾撲火紗罩燈。拈花一笑,這講究的是個順其自然。道教主以凡煉仙,順為凡者逆為仙,仙凡隻在一念間。白日飛仙,這講究的是個逆天而為。
這一逆一順,自然就有了後來的自古佛道不相依。
“施主,你是不是骨重七兩?”就在我多想的時候,法讓禪師猛地說出一句話。
稱骨?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沒想到這老和尚連這玩意都會。這稱骨說的就是袁天罡當年所創的稱骨之法。用一個的人的生辰八字來算骨重,這骨越重命就越硬。
我有點恍然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雖然我知曉這稱骨之法,但我還真不會算。這種事又跟我生意沒多大關係,我也就沒深記。這次倒是這法讓禪師提起來才讓我想了起來。
“施主可能有所不知。這稱骨法最好的命是七兩二錢,那可是大富大貴之命,你這七兩命就算的是萬裏挑一的好命了,可這跟你麵相卻不符啊。如果你給貧僧的生辰八字是對的話,那麼應該是有人幫你壓過命。”
法讓雙手合十,對著我說道。
我不懂什麼叫壓命,這個詞就是在《百鬼夜談》裏也沒出現過。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詞彙也絕對不會出現在佛教裏。法讓沒出家前究竟是幹什麼的?我心裏不斷地揣摩,眯著眼睛。
兩人再談了一會,我就轉身告辭了。法讓說讓我把這陶罐先寄存在他哪,被我拒絕了。我想這東西應該跟“種劫”的道理是一樣的,那厲鬼已經跟著我了,恐怕別說把這個罐子寄存給別人了,就是當場摔碎了也不會有用。
我打了輛車,在回家的路上不斷回憶這兩天的事情。盜墓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兜售明器,黑袍人,陶罐,一條條線被我捋出來。本來我並沒有想這麼多,但今天見過法讓之後,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就好像感覺是有人給我下了個套,而我在不知不覺中著了他的道。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車停了。“嗞”的一聲刹車聲。我拍了拍司機的後座問怎麼了。那司機叼著煙向窗外望了望,然後告訴我,前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