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伯的家出來,他一直在思索陳伯所說的根源一詞。假如真的如陳伯所說的,找到那小孩子的‘根源’的話,就能找到關於他的信息,那小孩子的根源又在哪裏?在學校嗎?
他邊走著邊向學校走去,想到今天是遙子離開的日子,內心又是一沉,心情變得更加低落。這些心事他無法向別人傾訴,唯有放在心裏自己默默承受。
離開是好事,他想道,這樣她就不會受到噩夢裏怪物的傷害了,隻是從此以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她了,想到這裏,心中愁苦沉悶,不知如何排遣。
遙子,遙子,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心愛的女孩的名字,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他想起了江淹的《別賦》,內心歎了口氣。這時,他感覺到了街巷中村民投來的詫異的眼光,他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當下壓下情緒,朝學校那邊走過去。
來到學校,隻見操場上空無一人,豎在操場中央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他來到先前噩夢中看到那小男孩的教室。
這間教室現在也是空無一人,那些學生大概在上野外課。他進教室後,四處查看了一下,隻見教室南北牆上均貼著一些哲學家的語錄,西牆是一麵黑板,黑板前擺著一張講台,講台下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四排課桌。
想到那天晚上的噩夢,那些小孩子的屍體就擺在課桌後的椅子上,此時看起來覺得那些死屍還擺在那裏,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裏會是那個小男孩的‘根源’嗎?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詭異的東西,他到現在還搞不清陳伯所說的‘根源’究竟是指什麼,陳伯也沒有說清楚,按他說的,找到那小孩的‘根源’,就可以找到關於這小孩子的一些線索了。
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這間教室顯然不是那小男孩的‘根源’。
根源……根源……
這時,不停地默念著這句話的他突然靈光一閃――這個小男孩會不會和祠堂裏的小孩子是同一個人吧?
這突然而來的猜測使得他大為振奮。
祠堂裏的小孩子雖然和教室裏的小孩子的身高不一樣,可是,那會不會是這小孩不同年齡的體形?他一直以為在村子裏看到的一切是在同一時期發生的,可是,假如不是這樣呢?假如自己一開始就弄錯了呢?
想到這裏,他恨不得一下子飛到祠堂。他快步走出了教室。
這時,對麵的教室傳來了一個女孩子脆生生的聲音:“對!大家這樣把腳提起來。”
他聽得一愣――這不是遙子的聲音嗎?怎麼她還沒走?內心此時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又能再次看到遙子了,她極有可能會選擇留下來;憂的是她在這個村子多留一天,便會多一天的危險。心情喜憂參半,讓他有點
他走到對麵的教室,看到遙子正在教室內教小女生們跳舞。李晴川背靠著黑板旁邊的牆壁,靜靜地翻閱著手中的書。
看到他走進教室,遙子笑眯眯地向他走來,說:“我改變主意了,打算在這個村子再呆一段時間。”
“你怎麼還在這裏?!”他突然大聲說,“為什麼不離開村子?為什麼還要在這裏?”
他這聲幾乎用吼出來的話驚住了教室內所有的人。
笑容滿麵的遙子未料他有如此反應,眼眶一紅,抿了抿嘴,總算把眼淚忍住了,不過,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有低頭不語。
“離開這個村子!”他發覺剛才太失態了,這次忍住極力柔聲說,內心所有複雜交纏的情緒一下子浮上臉麵,“快走吧!離開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