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挖,挖,有寶貝箱子的,好多好多錢。”
“嬸嬸別急,我在挖呢。”
“不對,不對,又挖錯了,挖錯了。”
時值秋末冬初,劉倩兒穿著束身夾襖,梳著圓髻丫鬟頭,俏生生水靈靈。
她額頭汗水晶瑩,蹲在一個青色緞襖女子身前,拿著一個小木鏟,對著石桌下嵌入泥土的桌腳努力挖掘。
趁著身後女子嘀嘀咕咕不注意間,她從袖子裏飛快地抖出一枚銅錢落入坑洞,然後驚喜叫道:“沒挖錯啊,嬸嬸快看,果然挖到了。”
“好,好,我就說有錢嘛,好多好多錢的。”青色短襖女子這才喜滋滋地接過銅錢,小心翼翼地收進荷包,揣在懷裏。
和唐楠兒站在院門口,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玩耍完了,才輕咳一聲。
“老爺。”劉倩兒聘婷玉立地移步過來行禮。
“嗯,辛苦你了。”對她笑笑點頭,隨後越過她到了張巧雲旁邊,柔聲道:“七姐,外頭冷,咱們回屋去玩好不好?”
張巧雲別過臉,嘟囔道:“你又不跟我挖錢。”
男人無奈地看看後麵少女,劉倩兒輕步上前道:“七嬸嬸,倩兒陪你回房裏挖錢錢。”
“嗯,嗯。走,快走,好多好多錢的。”
等她倆進了屋,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半晌不語,間或會望一望房間裏又玩起翻花繩遊戲的大小女子。
張巧雲這般怪異的表現,給他提了個醒,梁中書的地窖藏點一直被人所忽視。外人都覺得他正妻蔡媛應該搬走了,但卻知道梁中書很可能留了一手。
而這剩下的一手,張巧雲應該或多或少知曉一點,從她瘋了後的行為來看,應該是地窖裏的金銀銅錢在刺激著她的大腦做出反應。
隻是她已然都瘋了,又於心何忍地逼問她地窖藏點呢。再者,府邸修繕後已經是煥然一新,做了超度的道場法事,新任知府王黼住進去了。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覺得沒必要再去折磨一個瘋癲女子,區區百萬貫錢而已,我張某人賺回來就是。賺不到,搶大戶就是。
至於梁中書的正妻,被他藥後啪了的蔡媛則更難處理了。一直沒想好怎麼去麵對她,因而避之不見,梁中書頭七時候去露了次臉,也隻敢低頭拜禮不去望她。
陪唐楠兒在院裏踢了會兒毽子,已是天色暗淡,溫度急速地降下來。北地到了秋季,便是冬天來得特別快,十月還處於夏季,十一月便有可能大雪紛飛。
窗外寒風呼呼地刮,劉倩兒身著水粉色襯衣褲披著夾襖在撥弄爐火,唐楠兒則慵懶地把頭枕在男人的胸膛上,呆呆地望著爐火。
一手撐在腦後,一手拿著賬簿在看,看看其中有無偷空缺漏的進項和支出。
見劉倩兒撥弄好爐火要回去通房睡覺,叫住她道:“就擱這兒睡吧,一個人睡的也冷。”
“嗯,老爺。”少女低低應了一聲。
唐楠兒目光移到另一個少女身上,隻得和男人往裏麵移了移位置,嘟囔道:“以前我也一個人睡了好些年呢。”
“以前事還提它作甚?”
唐楠兒嘻嘻一笑,湊嘴在男人胡須紮人的下巴山輕咬一口,柔聲道:“奴奴還記得第一次去見爺的事情呢,爺老是愛嚇唬奴。”
目光望著帷幕,想了想笑道:“那還是去年這個時候,過得真快,一年一晃眼的功夫啊。”
唐楠兒呢喃道:“是呢,過完年後的立春,奴奴就一十八歲了。”
移開賬簿,好笑道:“你人小鬼大的,才多大點就開始感懷人生了。”
“哎呀,奴奴就是這般說說嘛。”唐楠兒皮皮地用腦袋拱著某人,問道:“爺,咱們什麼時候回鄉啊,我想姐姐了。”